不知为何,丽质鼻尖微酸,眼眶倏地红了。

    她忍着泪,轻轻点头:“我信你,说过的话,定会做到。”

    夜色之下,裴济漆黑的眼眸忽然闪烁起一阵掩不住的光彩。

    “你放心,我会一直护着你,往后的日子,只有咱们两个人,只要我还未老得痴傻不知世事,就一定会信守承诺。”

    丽质笑着抱住他的腰,主动将脸凑到他胸前:“别说这话了,我只要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就够了。往后,若能教天下的男人都看到了,对家中的女人都好些,教女人也都看到了,从此少些妄自菲薄、自轻自贱,也是好的。”

    裴济紧紧搂着她,埋在她脖颈间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饶是清楚自己正在孝期里,不该有太过喜悦的心情,也还是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夜色之下,他怀里紧抱着珍爱的女子,在心里默默地向故去的父亲分享着一切。

    ……

    自二人将事情说定了,丽质便彻底沉下心来,不再有顾虑。

    她一向如此,只要下定决心,便轻易不会后悔,某种程度上来说,与裴济也有些像。

    裴济大约也已将事情都告诉了大长公主,丽质敏感地察觉到,自那日后,大长公主待她的态度也有了变化,比之先前的尊重,更多了几分真心的关怀与照拂,隐隐有将她当作亲近的晚辈的意思。

    与此同时,太原与周边各地的情况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自兰英将话原样带给魏彭后,魏彭便十分自觉地与张简等人私下揣摩、商议过几回,这才渐渐明白了裴济的用意。

    这个才不到二十三岁的节度使,竟有问鼎天下之意!

    起初,众人皆有些惊讶,然而不过几日,便都像丽质一样,迅速平静下来,只觉这一切都如水到渠成一般恰到好处。

    试问如今的形势,除了裴济外,还有谁能震慑四方,平息乱局?

    只是,他既选择在这时候回到太原为父守孝,而非亲自带兵围攻安义康,或是镇压各地叛乱,便意味着他并不希望以武力的方式夺得权位。

    如此,便只有善用人心这一个法子。而这十多年来,河东军的纪律严明和屡立战功,也恰令裴氏在河东和周边各地都记得民心。

    然而,这其中到底该如何做,还需好好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