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都是恍惚的,仿佛是走入了另一个世界,云样眼前的光褪去后,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他摇摇晃晃走了两步,那种身体被什么东西给进入的感觉还是非常的强烈,那东西太过滚烫,将胃里的酸水给挤压得收作一处,几乎就要吐出来。

    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有一丝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云样下意识地抬起了右手去摸,那人没有躲避,云样很轻松的就摸到了那人身上。

    一丝带着冰凉的触感,还有几分软,云样辨不清自己摸到的究竟是那人的什么部位,也不在意,肚子里的东西顶来顶去,几乎要把他的全身撑破。

    好热。

    屈飞语不说话,任由云样继续摸索,他对眼前这个少年多了几分探究。

    试炼场开启之后除非有人淘汰,不然不会轻易开启,这人他确确实实就是一个村夫,这是他们早就查清的东西。如果不是屈琴瑟今日突然提起,加上他出现在这个充满不详气氛的试炼场中,自己估计早就将他忘掉了。

    云样只觉手下的触感很舒服,却不知他手里摸索到的衣物是昆仑长老的大儿子日常穿着的仙蚕冰丝,产量极低,每一根蚕丝都是一种名为冰蚕的生物用命换来的。

    这种生物只生长于极冷的高原,外形却与蚕无半分相似,只因在它们生子时会诞下一层包裹幼崽不受伤害的冰丝蛹,他们被悲剧的冠上了名字。

    也开启了他们族群的悲剧生涯。

    云样没读过书,若是想要同他解释这身衣服的价值,只需要道一句:

    “你全村人的性命都抵不过一只衣袖。”

    云样并没有机会知道这些了,他整个人忽然在屈飞语的眼前开始肉眼可见的变红,像是迅速熟透的果子,从下往上血色充盈全身在血色攀升至额头的瞬间便翻了翻本就不甚清明的眼睛,晕了过去。

    屈飞语本想躲开任由他倒下去,但转念想到凡人本就脆弱,自己这一避让也许这人就这么摔地上没了,自己本就算是被迫欠下的他的因果不知要何时才能还清。

    本命剑的剑柄瞬间从背上飞了下来,刻着“尘岭”两个古朴古字的剑柄竖着将云样接住,堪堪撑在了半空。

    屈飞语在剑柄触碰到云样的那一刻便拧着了眉,手指微动控制着剑柄缓缓地立起。

    这人……已经死了。

    一个人的死无足轻重,屈飞语却心中突生郁结,每次发病时那种熟悉的痛感席卷而来,麻痹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