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杰苏普。我知道是谁了。”

    萧索的山林间,多利家屋子外的空地,数字摄影机正在高速地运转,众人都望着表演区的状况,除了演员们的念白声没有其它声音,谁都知道这场戏的重要性。事前叶惟冷声的说要“一条过”,折磨了詹妮弗一个月,几乎就为了这仅有一次的哭泣。

    眼泪叔叔想到是谁杀了杰苏普,他一知道就一定要去复仇,而芮知道他这一去就必死无疑。

    约翰-哈克斯的话音还未落,站在他一步外的詹妮弗就骤然变了脸色,扁起发颤的嘴巴,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他,紧抱得自己颤抖。她哭了起来,发出不可受制却又沉沉压抑的呜咽声,被人打得半死的时候芮没有死,这一刻她哭了,哭得让人心碎。

    两个弟弟都不知所措的站在后边,年幼的脸庞像闪烁起了厉光。

    哈克斯只是轻轻的搂了她一下,拍拍她的后背,就推开她,转身走去,什么都没有再说,一步都没有停留。

    詹妮弗咬牙地把哭声咽回肚子里去,右手抬起擦抹通红双目的眼泪,望着眼泪叔叔开车离去。

    “cut,好!快。”叶惟几声大喊,众人立即忙活开来,机位、灯光、录音……分镜剧本上接着是眼泪叔叔驶车离去的镜头,然后芮和两个弟弟走到屋子门廊台阶坐下,而现在趁詹妮弗的情绪和神态还在,先拍那之后的镜头。

    这场戏开拍前就调度好了,镜头正对着屋子,它几乎占了整个画框,就这么一间破屋子,却可以压垮几条人命。

    战斗人员们迅速地各就各位,摄影机再度运转,场记板打下,“fire。”

    忍着哭的詹妮弗坐在木台阶的中间,搁在膝上的双手抬起,又擦眼泪,又擤了一把鼻涕,就用右手手指擤出来扔到地上,一边伸脚去踩磨掉,一边往左手衣袖擦手,仍发出非常低的抽泣声。

    两个弟弟坐在她的两边,有点不确定的尝试般去握她的手。

    左边的哈罗德轻声问道:“我们有了这钱,你是不是就要走了?”芮转头看向他,沙哑的声音说:“你怎么这么想?”右边的桑尼看看她,低落的说:“我们听你说过部队什么的,那是我们不能去的地方。你是要离开我们了吗?”

    芮一动不动的望着桑尼,沉默了半晌,抽泣也已经停了。她忽然转头前望,平静的说道:“不会。我没有你们两个在肩上压着,会迷路的。”

    三人静静地坐着,都望着远方,哈德罗忽然说:“下雪了。”

    “明天我们就能堆雪人了。”芮说。

    镜头之外,艾丽西卡看向还沉静的叶惟,剧本至此结束。最后的“snoen.”是改编的,原著中开头就是冰天雪地的寒冬,最后是桑尼问“这些钱我们怎么花啊?我们先买什么东西?”然后芮说“车。”她觉得应该是说无论如何,生活会继续,会变得越来越好,喻意女权运动也是这样。

    而在改编剧本,她问过惟,他给她解释了一些,还开玩笑让她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但她真有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