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钥匙一直闪着亮光,他一定是当成值钱的东西了。”华涪又一拳打在树干上,“哎!没有钥匙,回去了也无济于事,这回麻烦大了。”

    “怎么会……怎么会……”周醒突然自言自语起来,他跑得满身大汗,还不断地揉着眼睛,情绪却比华涪更加激动,“佳瞳姐,你没把他干掉吗?”

    “你说什么呢,周醒,你是不是不舒服。”陈佳瞳疑惑地看着他。

    “龚主任!那人是龚主任!”周醒喘着粗气,“我不会看错的,抢走咖啡匙的人,是龚奕杨!”

    森林深处,费聆文他们三人已经离开了两天了,穆兰昕和金士梁都不免担心起来。虽然费聆文告知一定要等到他们回来,可是穆兰昕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她的右眼皮从昨天开始就不停的跳,另一把蛋糕叉也跟着忽明忽暗闪着光芒。

    她在地下室来回走了几步,脚踝的伤比前两天还了许多,金士梁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见穆兰昕一直忧心忡忡,只能不停地安慰她,若是孩子们今晚再不回来,他们便决定明天一同出去找……

    十公里开外,华涪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进退两难,这片森林毕竟不是来去自如的地方,门口守卫森严,稍有大意就会惹祸上身,一番讨论后,华涪不得不做出一个尴尬的决定,他让周醒带着陈佳瞳自行返回虫洞,而他自己和费聆文则需要再次回到来时的地方,因为他们必须找到龚奕杨。

    这个建议刚提出来就遭到了陈佳瞳的强烈反对,理由很简单,她不愿意和费聆文分开,她宁可一同折返寻找咖啡匙,费聆文反复斟酌后却答应了这个决定,虽然没有咖啡匙的指引,但只要一直往西走就能看见黄浦江,沿着江边过了隧道,虫洞也就不远了,周醒总是一副缺乏安全感的样子,他是胆小鬼,从他柔弱的眼神中完全可以看出他一点也不想回去找龚奕杨,陈佳瞳是个勇敢的女人,费聆文知道华教授也是经过权衡才这么做的。况且,穆兰昕和金士梁还受着伤,华涪也很希望他们能够先回去,若是四人一同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再进来了。

    最终,他们接受了建议,周醒带着陈佳瞳继续往西面走,临走时,华涪把身上的佩枪悄悄给了陈佳瞳。

    在华涪的记忆中,这个狂暴的中年男人八年前就到了这里,他无儿无女,居无定所,整天与老鼠苍蝇为伴,邋遢至极,在东门外的垃圾站过着无边无际的生活,东门守卫好心把他送到收容所里,可没过几天他就走了,他的脾气很暴躁,也没人知道他的过去。

    面对龚奕杨的事,华涪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没有料到这个疯子居然是从2015年来的,更没想到他与费聆文他们之间还有如此一劫,华涪记得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去年,他因为在停机坪抢劫了一个女人手表而被他送进了警局,他经常说一些疯话,心情不好时见人就打,最后医院诊断他患有妄想症,强行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可没想到他还是出来了……

    他们一路快步又回到了东门,幸好大胡子还在睡觉,华涪迅速把费聆文带到回安全的地方,现在是晚上两点,对于龚奕杨闯入禁地的事,华涪不敢惊动任何人,他只希望这个疯子能够尽快从森林里出来,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第二天的黎明,然后想办法找到他。

    陈佳瞳和周醒沿着西面走,森林里的路本来就崎岖难行,没有了咖啡匙的指引,他们更难找到来时的路,周醒走得晕头转向,他只觉得自己的两只脚在不停的走,直到天色渐渐亮起,他们才走到黄浦江边。周围的景致与来时不太一样,他们前后走了很久都没有看见隧道,陈佳瞳的方向感向来迟钝,看来是跑偏了方向。周醒大声喊着穆兰昕和金士梁的名字,希望他们能够听见,可无论怎么喊,周围都是寂寥无声,空空无影。

    华涪和费聆文的处境更为不妙,佩枪无故失踪,华涪难辞其咎,第二天他就被停薪留职,接受上头的调查,大胡子还算义气,一个人揽下了喝酒的责任,这才使得华涪没有被立即解雇,在此之前,华涪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八十多年。守卫佩枪丢失,无疑是该受到严惩,而他昨晚把枪交给陈佳瞳也实属下策,可陈佳瞳毕竟是女人,没有武器防身恐有危险,况且周醒还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他一定会脚底抹油自个儿开溜。

    天亮了,华涪交接好工作后驾驶着飞机和费聆文来到上海东北面一处近郊,与干净的市区相比,这里算的上是一片荒芜之地,稀疏的杂草,破旧的棚户房,还有一个巨大的垃圾焚烧厂,华涪知道龚奕杨平时就住在这里,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住在政府提供的救济所,每次从那里头出来,他总会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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