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有一瞬的痴怔,似是不曾料到宫幄会有此一问,随即躬身道:“奴才程越。”

    “不错,能得三哥如此信任不容易,好好干,自亏不了你。”宫幄点了点头,“父皇疑心,我须得回宫去了。你也赶快去回去回话吧,若三哥料的不错,那个女人没多久便会来了。”

    宫幄说完,便径自大步往前,消失在了前头的拐角。身后的缧室再度传来男人的负痛低呼,氶钺缓缓抬头,望向天边被夜风吹拂的阴云,不禁将眉头锁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

    蒹葭一脸为难,细长的眉蹙成两道波纹。

    “这…姑娘的交代难如登天,容姑娘哪能——”

    “——你照做便是!”我沉声道,“你再啰嗦,便要让外头的轿夫听见了!”

    蒹葭听我此言,便不敢再劝什么。麻利的脱下她的侍女衣服和我互换之后,对我点了点头,提高声音对轿夫问了一声:“这是到哪了?”

    趁着轿夫的注意分散的一瞬,关雎掀开轿辇的窗帘,我便纵身跃了出去,使出轻功,往往宫中方向狂奔而去。

    我没有想到找到那焰火匠师的囚房会如此轻易。

    才刚回到元武殿,我便听到两名侍卫私语,谈及那匠师便被押在宫中西角侍卫围房后身的缧室。一路施展轻功飞檐走壁,不到半炷香便寻到了地方。

    推门而入的一瞬间,我与那焰火匠师彼此吓了一跳。他被突然照进房间的惨白月光吓得一凛,而我映着月光看见他比卓影伤得还重的血红身躯,一时胃里翻江倒海,险些没有呕出来。

    焰火匠师似乎想要喊些什么,奈何嘴里被塞了防止他咬舌的棉布,只发出了一声低闷的怪叫。

    “我没有时间,就长话短说了。”我蹲在焰火匠师的身边,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不移向他身上道道干凝的血痕,“我是来救你的命的。你把指使你行刺皇上的幕后真凶的名字告诉我,我不光能保你的命,也能保住你全家的命,你明白吗?”

    我看他神色有异,努力扭动着身体,便轻轻将他口中的棉布取了出来。他大口的喘息着空气,却因为呼吸过猛,被口中的残血呛得连连咳嗽。

    “你…你不该来的……”

    “什么?”我的心中没由来的涌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这话什么意思,指使你的人想要杀你灭口吗?”

    “快走,你快走!”

    “我为什么要走?难道他们…难道他们对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