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户向外望,可以看见植在院子里的大树,它已长得有两层楼高,绿油油的树冠蓬勃地展开,凡是要经过它的阳光,都要被切为小束小束的金线。

    卡兰正在将这一幕画下来、

    “还不快进来?”卡兰笑着说,“说好今天要教你画画,你都迟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时祯便关上门,朝他走去。

    仅仅几步路的过程,时祯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他并不想过去,但他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就按着对方的话做了。

    目前看起来,卡兰并没有攻击欲望,这个房间也不是适合战斗的场所,四处都摆着绘画的工具,碍手碍脚。

    他在画架前的椅子上坐下,卡兰将画笔放到他手中:“来,接着爸爸的画试试看。”

    时祯是实打实的一线战斗人员,自从有记忆以来,绝大部分的生活都伴随着武力,美术素养这种东西约等于零。他握水笔一样拿住画笔,卡兰顿时板起了脸:“姿势错了。”

    “……”

    带着厚茧的手指捉住他的手,时祯一瞬间想打开,但就像被什么限制住了一样,他就由着对方摆弄他的手,一点一点纠正他的姿势。

    卡兰又像是在面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笨,连个笔都拿不好。”

    他牵着时祯的手,手把手地带着时祯,在纸上落下一笔:“看好了,要这样拿……这样画……”

    想杀人。

    时祯脸色难看。就算他戴着手套,并没有发生实质的皮肤接触,但这种不经允许的接触还是让他觉得厌烦。

    好在很快地,卡兰的手松开了。他站直身子,对时祯循循善诱:“好了,自己画画看。”

    近看,眼前的画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它构图精巧,用色大胆,技法成熟,饶是时祯不懂画,也能看出这是一幅不可多得的佳作。

    他抬手,毫不犹豫地在树上横画一笔,白色截断了画面中的阳光,整张图的美感顿时降低一半。

    卡兰瞪大眼睛大叫:“你在做什么!不可以这样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