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点着一个小火盆,柳玉笙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手里甚至还抱着个暖手的汤婆子,端是畏冷得厉害。

    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有些好笑,柳玉笙无奈,“不是我怕冷,是京城实在太冷了,我还没适应。”

    这是个好理由,傅玉筝忍笑点头,“是很冷,平时府里下人不忙活的时候,也会点个火盆子坐在一块聊聊天,否则干坐着,着实坐不住。”

    这般说法让柳玉笙好受了些,不是她太过娇生惯养。

    绝对不是。

    “这次过来,可是城中铺子已经打点好了?”

    “嗯,”傅玉筝点头,“染制的布匹已经运送过去,这几日买卖还可以,天气转冷,买布匹制作新衣的人很多。”

    “傅家那边呢?”

    傅家也是做染布生意售卖彩布的,而且傅家盘踞京城多年,已经有一批固定的老客户,想要跟对方走到同一个高度,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在少女对面坐下,似看穿她的担忧,傅玉筝翘起唇角,“此前我跟柳姑娘说过,傅家拿去的秘方是有瑕疵的。就算他们在京中早早站稳了脚跟,也不见得能一直维系下去。”

    “这话怎么说?”当日秘方瑕疵的事情,傅玉筝是提了句,却没有细说,柳玉笙尚不明其中内情。

    “傅家染出来的布料,初时看是好看,但是买回去之后,只要多浆洗几次,就会慢慢褪色,没办法长期保持布匹颜色的瑰丽。之所以这么些年一直没爆发出来,不过是上他们家买卖的都是有钱人家。有钱人家穿衣裳,穿上一两次的就会换新。所以察觉的人还少。”

    “事情若是不爆发出来,对傅家的生意就构不成影响,那你要如何竞争?如何把你手里的染布打响名声?”

    傅玉筝莞尔一笑,眉宇间神采飞扬,褪去那层清冷,极为夺目。

    “以前或许有些困难,但是现在,却恰好有个机遇。”

    还故意卖个关子,这样的傅玉筝,终于开始展现一丝少女的鲜活。

    不再如以前那般,整个人浑身透着暮气,如同垂垂老矣的沧桑老人。

    “愿闻其详。”柳玉笙笑道。

    “皇上选秀,明年春进行最后选拔,届时宫中住了贵人,尚衣局就会开始往外采购优等布匹,回去给一众贵人做衣裳。届时会有一场布商之间的竞争。谁的料子好,谁就能青云直上。我会在那里,亲手把傅家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