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瑞白回到房间,心神恍惚。

    她知道大院里的人今天之所以灌醉段廷,一是给她出出气,二是,让她能有个宽裕的时间,好好想清楚。

    可是他眼下就睡在她隔壁,这么近的距离,她根本没办法让脑袋冷静下来。

    当初在北仓的时候,因为跟钱家的生意往来,她有一段时间时常跟他打照面,请他帮忙给南陵这边递信。

    一开始本无意。

    偏生她偶然看到了他独自对月饮酒的落寞模样,眼里全是荒凉。

    彼时她站在他身后,他回头,朝她笑,笑意凉凉的,“看这么久,恋上本王了?千万别,本王不沾良家妇女。”

    “为何?”交浅不宜言深,她那时候却莫名忘记了这个忌讳,问了不该问想到一句话。

    “为何?因为本王是残废啊,让良家妇女跟着本王……守活寡么?呵呵呵!她们要的东西,本王一样都给不起……嗝!何苦、让她们步母妃的后尘?……”

    他醉了。

    一人歪在轮椅上,酒瓶子从手中滑落在地,滚动时发出骨碌碌的声响。

    在静谧的月夜下,显得那个人更加孤独。

    她将他推回房间,扶他上榻。

    然后,被醉死的人一拉,当成了褥子垫在身下,动弹不得。

    如果她那时候立即开口唤人,如果那时候她没有看到他眼角溢出眼泪……她今天或许不会逃跑到这里。

    可惜,她以为的残王,并非残王。

    她想养的那个人,原也根本不需要她养。

    现在回想起来,那几年的自以为是,就是一场笑话。

    他在背地里,又笑话了她几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