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盈心里明白得很。

    沈明仁本来也就该坐不住了。

    宋乐仪观她面色,微拢眉心:“你知道他要来找你?”

    赵盈点头道:“打从咱们到了扬州府,住进这钦差行辕,我所行每一件事,都没同他商量过。

    他自己是有分寸的人,不到我面前来讨嫌,也唯恐我烦他。

    但他既然随行,出身地位摆在那儿,我什么都避着他,他大概是心里不舒服。”

    宋乐仪对沈明仁其人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不好的评价。

    如果一定要说,那也不过是她能感觉得到,赵盈不喜欢他。

    再加上先前云逸楼他直言不讳的表白,竟一点不顾着体面,那段时间连带着赵盈都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都怪沈明仁。

    于是她秀眉越发皱起来:“他有什么好不舒服的?你是钦差,你如何行事难道还要他首肯吗?索性就不要见他。”

    赵盈噙着淡淡的笑意下了罗汉床,理了理裙摆,把绣鞋穿好:“见还是要见的。宋子安弄来这么多扬州官场的乌糟事,总要有个人着手去调查,待一一查明核实,我才好凭着钦差圣旨将这些人一一料理。

    表姐说呢?”

    “你这是——”

    宋乐仪面色一沉,后话再不说,翻身下了罗汉床:“那你一个人去见他?”

    赵盈又点头:“表哥和薛闲亭都不适合在场,不然他怎么豁出脸面给我表忠心?”

    宋乐仪深吸口气。

    这不还是美人计。

    叫薛闲亭知道了,八成又要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