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所托非人?”容策用流云木簪松松挽了发髻,月白色宽袍未束腰带,领口微敞,透着股不同于往日端正温雅的慵懒,“请皇叔安。”

    容承谚仅在朝堂上见过容策两次,每次容策恭恭敬敬同他请安问好,比京都那些枉顾长幼尊卑的皇侄好的不止一星半点,可容承谚就是莫名怵他,比畏惧容承询更甚,他回回受容策的礼,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好……大家都好。”

    宋予衡替他解围:“你过来,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容承谚惊愕地指指自己:“我吗?我能帮你?我天,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非你不可。”

    宋予衡勾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容承谚最懂言听计从,乖乖俯下身,待听完宋予衡的话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可我已经知道你没感染疫症了,我哭不出来。”

    宋予衡道:“如果你雕得嫦娥飞天九莲鸾凤翡翠熏炉……”

    宋予衡话还没说完,容承谚肉眼可见的难过道:“我不允许它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嗯,哭不出来就想想它被人摔碎时的感觉。”

    容承谚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在大过年听这么伤心的事,可他又不敢吼宋予衡,在床榻前来回绕了三四圈,还是感觉很气:“我回府在紫檀木匣外套层石匣子,然后再套层木匣子,然后再存入地下密室,它不会有事的,你不许咒它!”

    宋予衡提醒道:“出府后记得哭。”

    容承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摸了摸腰间的荷包不好意思道:“然思,皇叔出来匆忙,忘记给你带压岁钱了,这样,回头皇叔补给你份厚礼。”

    “谢过皇叔。”

    湘君匆匆把端过来的温水放在一旁,很有眼力见道:“我去送送肃王殿下。”

    容策绞了棉帕,谨小慎微挪到床榻前:“义父,我帮你擦擦颈上的汗。”

    宋予衡眼尾的晕红还未消褪,凤眸潋滟,语气冰冷:“以后不准再叫义父。”

    容策五指收拢,喉结上下滚动,僵立在原地手足无措,宋予衡扬眉:“还是你喜欢这种有悖伦常的禁忌感?”

    容策不可置信得盯着宋予衡,一寸一寸往前侵占,目光中炙热浓烈的占有欲灼烧得宋予衡全身发烫,他并未躲闪,由着容策近乎粗鲁地环抱住他,铁钳般的双臂穿过腋窝,手掌覆在后脑处强硬地把宋予衡按在颈窝里,最大程度的肌肤贴合,霸道而温情。

    宋予衡阖目蹭了蹭他的肩颈,像只餍足慵懒的猫咪:“长陵王殿下不是最克己复礼吗?没想到也学会乘人之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