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哭出来也没关系。虽然难过的方式也不一定要流眼泪。」

    韦弥生把姊姊当时对她讲的话,也用来对此时屈膝将脸埋进去的连炳说了。

    「王又歆,啊、就是王校长,她一直都没有告诉邵沁真相。」韦弥生想起之前和那个nV人对峙的情形,实在难以忍受厌恶,所以直呼了长辈的名讳「包括你转学的真正原因,还有所谓实验X课程到底在做什麽,她通通都不知道。所以当初会邀你去参加,也是因为她以为那对你真的有帮助。」

    把之前穆老师给自己看的录影画面大致描述给连炳听,说着的同时,韦弥生又再一次觉得,原来世界上不只有她的父母不像父母。甚至,坦白来讲,想选择结束生命这件事,是她觉得自己和邵沁最有共鸣的时刻。

    在那有些杂讯的画面里,nV人收拾好凌乱的桌面,面无表情看向自己的nV儿。

    一两分钟前,nV孩闯进办公室,将一大叠照片和纸张摔上桌,急躁地质疑在她生活当中的一连串烂事是否和那些有关。

    收音不够清晰,却能听出邵沁气愤的语调带有哭腔。

    「所以他跟我分手,不是因为弥生,而是你和爸爸…」

    「他?哪位?啊、是连同学吧?我们根本什麽都来不及做,是他自己像胆小鬼那样临阵脱逃了。」王又歆冷笑,想起那晚男孩在文件上签名的手指连支笔都拿不稳「这件事可以去找你最好的朋友证明喔,毕竟弥生是所有参与我们机构课程的学生里、最优秀的那个了,她应该什麽都知道的。」

    居然这麽对邵沁说自己的事。韦弥生记得当初看影片的时候,是老师提醒了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把嘴唇咬破渗出血丝。邵沁该有多自责啊?会是因为这些大量涌现的愧疚感难以排解,才让她在这段谈话的结尾打开窗飞出去吗?

    唉…如果有机会告诉邵沁就好了。她之所以会参与机构的实验、成为机构里的一员,完全不是因为被好朋友邀请。从头到尾,要是邵沁愿意让自己知道她和校长的关系,或许…啊、又产生太多太多的「或许」了…

    跳过了有关自己和机构之间的纠葛,韦弥生将事件情形说完,连炳再也收不住情绪,整个空间回荡起男子的哭泣声。似是懊恼悲愤、似是无可奈何。

    大概、更多的是Ai而不得又无法追悔的割裂感吧?

    韦弥生心想,若是如此,那麽她也曾有类似的感觉,大抵能感同身受。

    「那麽,这里就是所谓的迷g0ng吧?我们现在要怎麽出去?」几分钟过去,连炳别过头提问,对自己刚才在韦弥生面前大哭感到尴尬「穆医师告诉我只要配合进来的引导者、和对方一起离开迷g0ng,那我的睡眠障碍就会好转。」

    「在思考离开的方法之前,得先想想你为什麽会在这里。」韦弥生cH0U出纸巾,折叠好放在连炳前面「准备好的话我们就离开这栋建筑物,然後、出去走一走逛一逛吧?我需要你好好介绍一下迷g0ng里出现的东西。」

    站起身伸展筋骨,韦弥生在迷g0ng中与现实的连结b迷失者更多,所以实际维持同种坐姿太久的酸疼感也会影响到迷g0ng里的自己。

    迷失者的迷g0ng对本人来说就像一场梦,无论待多久,在现实中的身T都只是在睡眠状态。但引导者是外来的,连结不应该太深,必须游走在边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