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是宫斗高手,林暮肯定在她那里试探不出什么,没准还会露出破绽,但是王姨娘,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向在府里都是温柔乖顺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也从不参与宅斗,就只是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

    对于这样一个人,她还是有把握试探出东西的。

    等云妃省亲结束之后又过了两天,林暮拿着云妃用过的茶盏就跑到王姨娘那里去了,“王姨娘,方才奴才收拾东西,把这套茶盏拿到母亲那里问怎么处置,我就给你要来了。这是大姐姐用的东西,现在大姐姐嫁到宫里,好几年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我想着就拿给你留个念想吧。”

    云妃用的茶盏都是特意准备的,她走了,这套茶盏不合宰相府的规制,所以按照规矩应该收起来,但是林暮偏要用它来试探王姨娘。

    她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表现得天真无邪、不谙世事,似乎就是善良感爆棚。

    “谢谢你,三小姐。”王姨娘看着那套茶盏,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王姨娘,你别哭啊。”林暮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谢谢你,三小姐,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是我太激动了。”王姨娘的手颤抖着抚摸上那套茶盏。

    她激动地就要跪在地上谢林暮了。

    林暮慌乱地把她扶起来:“王姨娘,你别这样,大姐姐进宫日子也不好过,我心疼她,也心疼您,都见不到女儿了。”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把一个天真无邪的娇小姐演绎得淋漓尽致,把王姨娘对她的警惕度降到最低。

    “大姑娘命苦啊。”王姨娘低着头,终于说出来了自己的心里话,“人人都说我幸运,女儿进宫做了人上人,嫁给了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可是我宁可她嫁个贩夫走卒做人家正妻,也好过做什么云妃。妃,不还是妾吗?”

    “王姨娘,可不敢这么说的。”林暮抿抿嘴,“不过,我确实也替大姐姐不值,皇帝陛下再怎么样尊贵,但是他比父亲年纪还大,怎么能和大姐姐在一起呢。”

    王姨娘眼泪掉得愈来愈快:“我真是担心,以后大姑娘可怎么办啊,便是大姑娘自己,也担心得很。”

    就这一句话,点到为止,皇帝已经没两年好活的了,他百年之后,云妃又该怎么办。

    林暮又和王姨娘聊了几句,她基本上可以断定,云妃担心的,就是皇帝百年之后的事情。

    也是,她一个妃子,没有儿女傍身,皇帝驾崩,虽不至于让她陪葬,但她也只能去庙里青灯古佛为皇帝祈福,然后了此一生了。

    她帮助云梦晚,云梦晚想要嫁给凌王,那就是嫁给下一任皇帝,云梦晚若是做了皇后,或许,她可以想办法,给云妃一个更完美的后半生。

    到时候云妃手里有云梦晚不择手段做凌王妃的证据,自然有办法挟制云梦晚,她要想做太后,或许都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