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左右,一辆奢华的马车,在上百禁卫军护送下,大摇大摆进霖县。

    陆庭修率领众属官及霖县乡绅,在县衙门口下恭迎圣旨。

    兰花指探了出来,徐徐将轿帘掀起,身穿紫罗袍绣立莽宦官服的男子弯腰走出来。

    男子年过四十,面容圆润无须两鬓微白,手里拿着锦绣帕子,傲然站在车马驾的木梯上,环视着众人,“圣旨到。”

    鸭公声,尖锐而悠长。

    陆庭修等人跪迎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霖县乃我闵朝西南之重要门户,为保朝廷疆土不受敌侵犯,子民安生养息,现着霖县县令自即日起,征万民修筑驿道,以半年之期打通西南,着辎重粮草得以顺利通关……”

    简而言之,皇帝下令霖县知县征劳役修驿道,打通重重天险阻碍,朝廷挥师直出西关,往南可挫蛮夷,往北绕过天山山脉威慑三郡,彻底铲除边疆祸乱。

    接过圣旨,陆庭修迎高公公往内衙走,一众属官紧跟其后。

    高公公顿住步子,转身捏着声音道:“尔等且先退下,圣上还有话让咱家带给陆知县。”

    众属官惶恐,不敢再扰。

    进了内衙,高公公反手将门关上,来回打量陆庭修,“啧啧啧,哟哟哟,小陆子呀,咱家只是数月不见,没想到你竟脱胎换骨,看来霖县的水真是养人呀,咱家刚才差点都没认出你来。”

    高公公曾是皇帝的贴身宦官,陆庭修则是皇帝的伴读,两人相处十几年自然是老熟人,这瞧着没有外人在,不禁打趣起他来。

    没想到,以前弱柳扶风的陆庭修,如今光风霁月阳刚峭峻。

    “高公公谬赞了。”陆庭修请他入坐,奉上热茶,“不知皇上有何相托?”

    “皇上说,棋盘已经给你备好,就看你如何落子。这可是千载难得的好机会,你可莫要错过。”

    新帝登基,豺狼虎豹环伺,皇上举步维艰,唯有西南大捷,才能挫杀不臣之心。

    “谢皇上厚爱。”

    霖县不太平,高公公并没有内衙多待,以免给县令招来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