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归云庄都在为梅超风寻仇而忙碌着。陆家上下在为都在担心,毕竟自己的性命光靠一个少年的几句话是不能得到保证的。而郭靖心中着实不安,不单单是他曾经手刃铜尸陈玄风,而且梅超风恐怖的形象一直深深的刻在他的脑中,虽然现在他武功大进,但是对于梅超风还是毫无自信。黄蓉也在暗暗担忧,她知道这个师姐偷了父亲的《九引真经》,练了一身古怪的武功,而且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虽然不至于对她动手,但对于其他人恐怕就没那么多顾虑了。黄蓉一向自负聪明,但是面对那种武功高强还死心眼的人,却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

    而相对于归云庄上下的紧张气氛,我却显得十分悠闲,这件事情根本就全在意料之中。虽然不能保证梅大姐能听我的话,但是有一个人的话她肯定能听,就是她师傅黄老邪。几天前我就在太湖边上遇到过黄老邪,那家伙应该早就后悔将几个徒弟赶走,自然更不能看着徒弟自相残杀了。有他出面,我再从中调和,这架可就打不起来了。

    隔天一早,几人在陆乘风的书房闲坐,陆冠英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老远的就大声喊道:“爹,大喜呀,有高人前来帮忙了。”

    陆乘风精神一振,问道:“哦,来人是谁?”

    陆冠英答道:“那位前辈没有透露姓名,现在大厅奉茶。”

    陆乘风听说来人不肯透露姓名,心中疑惑,沉思不语。我随口问到:“少庄主,你怎么知道那人是个高手的?”

    陆冠英一脸的仰慕,回答道:“是冠英亲眼所见。今早冠英带人在庄外巡视,看到那位前辈顶着一个几百斤的大铁缸路过庄门,”郭黄二人闻言一齐惊呼道:“几百斤?好大的力气。”陆冠英点头道:“不单单如此,那铁缸中还装满了水,看样子怕足有千斤呢。”

    我一听来人顶着上千斤的水缸路过,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连声咳嗽。屋中众人见我面色古怪,只道我是突然听闻高手吃了一惊,被茶水呛到,并没有在意。我坐在那里却强忍着笑意,看来来的就是那个老骗子裘千丈了。

    陆冠英继续说道:“要是单单力气大些倒也没什么,开始时候我怕是对头的帮手,就跟着那位前辈,没想到那位前辈后来竟然顶着铁缸从河面走过,而且身形凝稳,河水只浸及小腿。当时我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只得上前询问。那前辈得知我们庄上有难,没等我邀请,就主动要出手相助,果然是侠义中人啊。”

    听了陆冠英的描述,陆乘风和郭黄二人惊诧莫名,当真从来没听说过如此高深的武功,要不是他们了解陆冠英不会拿此事说笑,还会以为陆冠英是在做梦呢。

    陆乘风闻言不敢怠慢,命两名家丁抬着竹榻去前厅见客。我们三人自然要跟在后面,郭黄二人是为了见识前辈高人,我是为了瞻仰一下这个出了名的老骗子到底是不是那么能吹。

    来到前厅,当中果然高坐一位老者,鹤发童颜,身穿黄葛短衫,右手挥着一把大蒲扇,虽然穿着简单,但却透露出一种出尘的姿态。我暗暗喝彩,这扮相果然不错,要不是我早就知道坐着的是个老骗子,第一眼还真的会被他骗了。这家伙要不是非要假扮自己的弟弟,就凭他这种造型,只要换上件道袍,根本就是一个得道的全真,说他是半仙都有人信。

    陆乘风坐在竹榻上,向那老者作揖行礼,说道:“不知前辈驾到,在下有失余远迎,罪过罪过。”

    老骗子微一欠身,也不回礼,淡淡的道:“陆庄主不必多礼,老夫也是听闻贵庄有恶客拜访,随手帮你们打发一下而已。”

    陆乘风见来人气质打扮,突然想起一人,惊道:“前辈莫不是江湖上人称铁掌水上飘的裘老前辈?”

    老骗子手捋白须,微微一笑,说道:“你还算有点眼力,老夫是姓裘。”

    听到这里,我不禁拍案叫绝,这老骗子太他妈精明了,从头到尾都表现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最后人家问他是不是裘千仞,他回答一句“老夫姓裘”,什么都解决了,当真是滴水不漏。只不过十尺为丈,七尺为仞,他这千丈比他弟弟千仞多了这么三千尺,就不与外人道了。

    我看这个老骗子表演的有意思,也不忙揭穿他,只是笑盈盈的在旁边瞧热闹。陆乘风知道铁掌水上飘的威名,觉得有此老坐镇,大可不必怕那梅超风寻仇,当下心中大定,吩咐儿子道:“英儿,先请裘老前辈去我书房休息。”那裘千丈老神在在的向各人点点头,随了陆冠英走向后面。

    待裘千丈离开了大厅,黄蓉心急,赶忙问陆乘风道:“陆老庄主,那个姓裘的白胡子老公公真的那么厉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