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冰面上的积雪,被他拨弄开一些,露出下面半透明的冰面时,伊斯雷尔的眼睛倏的一下瞪大了起来。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那飞快游过去的是人么?

    就在伊斯雷尔以为自己看错了,把冰层下海中的大鱼当成了人的时候,忽然一张模模糊糊的小脸儿,贴在了冰面的另一端。

    被那忽然出现的人脸一吓,伊斯雷尔几乎就要叫出声来,好在最后一秒,他还记得族人们的不对劲儿,用爪子死死的压住了嘴巴,可哪怕如此,他还是发出了一点短促的气音,被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雪狐族兽人发现了。

    雪狐族的年轻兽人,转头看到几乎与冰雪融为了一提的伊斯雷尔的瞬间,面色就是一阵纠结,但好在伊斯雷尔自己用爪子压住了嘴,雪狐族兽人见状,倒是并没过来,只是狠瞪了他一眼,并用手指在唇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便重新转回了头去。

    直到雪狐族兽人转回头去,伊斯雷尔才慢吞吞的收回了爪子,再次埋头往冰层下看去,而那刚刚吓了他眺的小脸儿,却是不见了,好似刚刚真的是他出现了幻觉一般。

    族人们直到伊斯雷尔的父母归来,才浑身僵硬的空手退回了部落,却根本没有一个人,去碰冰洞旁边的已经冻得梆硬的大鱼。

    回到家,伊斯雷尔和雅各布就被他们的头人老爹暴打了一顿,而从来最心疼他们的母亲,也沉了脸。

    雅各布还好,那就是个小跟屁虫,哥哥干嘛他干嘛,所以再被亲爹在屁股上抡了几巴掌后,抽抽噎噎的他就被丢在了一边。

    而伊斯雷尔这个主犯就惨了,不光是挨了一顿男女混合双打,当天的饭也没得吃了。

    甚至他老爹借着大家吃饭的时候,当着全部落的面,宣布了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也只能分到勉强维持体力的一点点食物。

    这样的惩罚在部落里不可以说不重了,但鉴于因为伊斯雷尔的捣乱,让这一日的捕鱼彻底泡了汤,甚至在永昼结束前,族人们都不能捕鱼了,竟是连平日,总是笑眯眯,格外喜欢他的雪狐族长老爷爷都不吭声了。

    自惩罚落下的那一日起,伊斯雷尔苦逼的日子就开始了,极北严寒,靠的就是用吃来抵御还冷,可偏偏,他每天只有一点点食物。

    最开始的一两天还好,只是饿,饿得心慌而已,但日子一常,伊斯雷尔就收不住了,整天只能趴在冰屋的角落里,深陷在一张雪兽皮中,保持体力,可哪怕如此,他依旧冷的瑟瑟发抖。

    好在雅各布偶尔会把分到自己手里的食物省下一些给伊斯雷尔,但奈何,雅各布还小,他分到的食物本来就有限,再分给伊斯雷尔,没几天就先病倒了。

    虽然在雪兔老医师的几把合着雪的药下去后,没几天雅各布就又活蹦乱跳了,可伊斯雷尔却是再不肯分薄弟弟的食物了。

    又饿又冻的伊斯雷尔,生生挨过了半个月,就再也扛不住了,在一日日被饥饿和寒冷的侵袭下,让他想起了那一日冰洞旁没被族人们收回来的大鱼。

    虽然不知道半个月的时间过去,那大鱼还在不在冰洞旁,但鉴于那处冰洞距离部落并不算远,最近部落中的雪鸮兽人也没发出过有雪兽一类的大型野兽靠近的预警,觉得自己快要被冻饿而死的伊斯雷尔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