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平身,不必多礼。”皇帝慢条斯理地道,由一身华裙的皇后搀扶着缓缓步上了自己的主座。

    “谢万碎!”众臣又起身返回了各自的位置,李郃抬头打量起皇帝来。令他有些奇怪的是,皇帝这老家伙经受刚刚遇刺一惊,现在看起来竟然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反是比之前在威武殿时还要精神了些许。而旁边的皇后,虽然罩着面纱,但那面纱薄得简直和透明的一样,可以隐约看见她那精致秀美的五官,看得出来,她还是个风韵尤存的少妇。

    大夏国一向是个男尊女卑的国家,男主外,女主内。皇帝和皇后亦是如此,皇帝管理国家,皇后管理后宫。一般皇帝后宫的女人轻易是不能在公共场合露面的,像现在这种庆功酒宴,便属于皇后不应出现的场合。

    但李郃根据以往的耳闻知道,这位大夏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子的生母,可不那么简单。心机手段高得很,这几年宫中发生了好几次大的变故,每次皇后都能全身而退还得尽了好处。加上她又是当朝周太傅的亲侄女,朝中背景也不小,经常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干涉政事。若不是有李家这棵大树在,恐怕已经开始把持朝政了。

    爷爷李太师估计已同这皇后达成了某种协议,否则不会答应支持太子顺利登基的。

    在北伐军的众将领中,只有李郃仍戴着那个黑不溜丢的“鸡屁股盔”,非常显眼,皇帝一眼就看到了他,不禁奇怪地问:“那位将军是谁啊?”

    旁边的太监立刻凑上前,恭声道:“那位是武威侯李郃。”

    “哦~,是武威侯啊。只是武威侯为什么还戴着头盔呢?这酒宴之上,戴着头盔多不方便?”皇帝对李郃说起话来倒是挺和蔼的。

    此言一出,殿上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李郃。

    李郃知道,现在皇帝亲自发话,他这头盔是不摘不行了,否则就是不尊重皇帝。看着对面注视着自己的太子和腾凌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将头盔摘了下来。

    “武威侯,你……你的脸怎么了?”皇帝微皱着眉头看着脸颊和额头各贴一块布块的李郃问道。

    不仅是皇帝,殿上众人包括李郃的爷爷和哥哥都是心中不解——他的脸怎么了?

    好在,李郃刚刚换衣服的时候,就已经猜到酒宴上可能要摘头盔,用换下的衣服随便撕了几块,沾了点屋里的糕点,贴在了脸上和额前。

    “回皇上,末将刚刚在追击刺客时不慎被刺客所伤,故临时包扎了一下,还请皇上恕末将衣容不整之罪。”李郃起身拜倒道。

    “是这样啊。李爱卿伤得重不重?朕传御医来为你检查一下吧,这伤在脸上可别留下什么疤痕。”皇帝略带关切地道。

    李郃一脸的受宠若惊:“谢皇上关心,末将只是些许刮伤,伤口不大,无什大碍,不必烦劳御医了。”

    殿上的李太师、李明和北伐军的许多将领听了这话,都是一脸的古怪。李郃刀枪不入、铜皮铁骨的本事他们都是见识过的,从来未见他受过什么伤,今天那些刺客虽然厉害,但也仍是以拳脚刀枪相加,没理由就能伤得到他啊。

    可他若是没有受伤的话,又为何要跟皇上说受伤了呢?这可是欺君之罪!难道那些刺客真的那么厉害……他真的受伤了?李太师、李明和黎布等李郃的亲人朋友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嗯,武威侯忠勇可嘉,在朕遇危难时挺身而出,不惧危险,与刺客相博,舍身负伤,救驾有功,不能不赏。”皇帝眯着眼睛摇头晃脑道,想来是想起在路上遇刺时,李郃蹦到他车前吼的那番话,又是一番褒奖,并赏赐了李郃一堆金银珠宝和锦缎丝绸什么的,还赐了两匹御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