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北方,几乎不可能再有这样大规模的秦军了。

    即便放眼这普天之下,能拿得出十万大秦铁骑的,恐怕只有雄据南越之地的南越王赵佗了。

    然而,此处是上郡,距离南越可是有着数千里之遥。

    想要悄无声息地带着这么多兵马翻山越岭来到这北地,那是几乎不可能的。

    因此,这样一路大军突然出现在这里,着实有些突兀,突兀得让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如黑色的潮水般,将这片天地间的所有光亮逐渐淹没。

    紧接着,一弯孤月在天空中缓缓升起,夜空中没有任何的星辰闪烁。

    当天色大黑,那队高举着大秦黑旗,蜿蜒不知道有多远的队伍终于停止了急行军,在一处宽阔的空地上集结,扎营。

    很快,火光点缀下,一顶顶营帐便如一朵朵发光的蘑菇般,盛开在这广阔的原野之上。

    这些营帐里,有一顶大帐之外的守卫格外的多。

    那顶营帐之中,一位黑袍人正襟而坐,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很破旧,破旧得已经有些模糊了。

    不过,黑袍人依旧死死地盯着它一动不动。

    火光闪动下,他依旧没有揭开遮挡住面部的黑袍,唯一裸露在外面的,就是一只修长而缺少血色的手。

    这只手不算厚实,乍一看像是一只女人的手。

    然而,从那突出的指骨还是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一个男人的手。

    这只手在地图上反复摩挲着,似乎是想将这上面的每一寸都烙刻在自己的心里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黑袍人忽然从坐垫上站了起来。

    大帐之中熠熠火光的阴影,瞬间将他原本就不算矮的身体拉得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