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南郡,城西张老头的小面铺今天忽然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是个江湖客,张老头也不是没有接待过江湖人,只是今天这位客人实在是太怪。

    这个人头上戴着顶桑竹斗笠,戴得很低,不但盖住了眉毛、眼睛,就连整张脸都隐藏在斗笠的阴影里。

    张老头能看到只有他的一只手。

    没错,就只有一只。

    他手掌很宽,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短,张老头很少从一个男人身上看到如此干净、好看的手。

    他点了一壶酒,一碗阳春面。

    酒只喝了一口,面也吃得很少,而且还吃得特别的慢。每一筷子下去都非常小心,连吃饭都如此,张老头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人做其他事情会慢成什么样子。

    所幸今天也没什么生意,张老头拿着桌布拍了拍灰尘,跟着坐了下来看着这位奇怪的客人。心中想着对方也许是个可怜人,少了的那条手臂也不知是给谁砍断的。

    在江湖上漂泊,本就十分艰难,断了一条手臂,就更加混不下去。难怪吃一碗面也会如此认真,怕是已经穷途末路了。

    张老头如此想着,视线看向了对方身后的那柄刀。

    一柄形状很奇特的刀,比平常人用的刀最少长七八寸,没有刀鞘,刀柄漆黑一片,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打造的,没有一丝光亮。

    多半是什么不值钱的废铁吧。

    张老头看着对方身上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布衣,心中如此想着。

    回去以后一定要回去好好教训自己那个整天只想当大侠的孙子,江湖可没这么好混哩!

    能吃得上松鹤楼的毕竟只是少数,大多数还不是穷到只能来吃我下的面。

    想到这里,张老头心中又有些得意,便更加坚定让自己的孙儿来继承他这间面铺的想法。

    张老头所说的松鹤楼是陵南郡最奢华的酒楼之一,离他的面铺很近,就在街对面。

    好巧不巧,此时恰好有一群江湖人士面红耳赤地从松鹤楼上下来。这群江湖人士一边走着,一边开始热烈谈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