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帝旭坐在床榻旁,一只手臂用力一揽,把姮女的身躯半抱在怀里,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放在姮女头上,轻柔地抚摸着姮女的乌发,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的动作,不带一丝一毫暧昧的情|欲。

    以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帝旭私底下和姮女相处的动作却不带半分暧昧情愫,说出去能惊掉一大片人的下巴。

    但看姮女玉容上淡然的神情,显然已经是习惯了。

    阿萝侍立在一旁,一声大气也不敢出,帝旭斜睨了她一眼,冷声吩咐道:“你下去吧,以后伺候你家娘娘再用点心。”

    “喏。”阿萝双手交叉,行了一个大礼,快速又不失礼仪的退出了桂魄宫,在跨离宫门的时候,阿萝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竟然有逃出生天之感。

    见多了娘娘和大王相处,竟然让她忘记了,大王是何等残暴之人!在这样的王上面前,片刻的放松都不能有,否则万葬坑里的累累尸骨,就是她阿萝的前车之鉴。

    大王偏爱娘娘,但这偏爱只对娘娘,像自己这种近身伺候之人,该杀时大王绝不会手下留情。

    明栩在识海里感受着姮女现在的情绪,轻轻叹了一口气,剪不断理还乱,恐怕就连姮女自己,也分不清楚他和帝旭之间,存在的究竟是怎么样的情感?

    警惕,防备,仇恨,依赖,怜惜……种种情感糅合在一起,谁能分得清楚?哪怕冷心冷性如姮女,也不行。

    姮女的面容苍白,双唇恢复了点血色,乌发犹如一匹长长的绸缎,散落在他身后,光华灼灼,衬得他的脸愈发的小,唇色瑰丽到妖美的地步,楚楚可怜,隔着时空的距离,明栩直播间里弹幕上的鸡叫声已经要控制不住了。

    姮女依偎在帝旭怀里,苦笑道:“妾身再不善解人意,孔太傅就要拿妾身的头颅以谢天下了,祸国妖妃,妾身何德何能,担得起这样的骂名?”

    说着,姮女抬起头来,望着帝旭的眼睛,双目相对,毫无避让,他的明眸坦坦荡荡,没有任何退缩犹疑,宛如昆仑山巅上的天湖,雪色纯净明澈,一眼望得见底。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人,哪怕多疑如帝旭,此时此刻也生不出任何怀疑之心,仿佛但凡有一点疑心,就是对眼前人的亵渎。

    帝旭的手从姮女的发顶抚到发尾,清心凝神的气息从姮女身上散发出来,弥漫在他的身边,他知道,这是拜月青狐血脉自带的太阴之力。

    帝旭低头从姮女身上深吸一口气,炸裂的头痛渐渐缓解下来,虽然效用不及从前,还有阵阵微薄的余痛回荡在他的脑海中,但还是起效了。

    如果说子恙给出的血煞之气走得是以毒攻毒的路子,那么姮女血脉自带的太阴之力就是最正统不过的方法,对于帝旭的头痛,是最有效最缓和不伤身体的治疗办法。

    太阴太阳,日月转轮,始终如一。

    “不必那么善解人意,”帝旭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姮女的发顶,温声道:“姮女什么模样,寡人都喜欢。”

    姮女仿佛条件反射一般,回蹭了蹭帝旭的手,然后垂眸轻声道:“大王您这么想,可只您一人,又哪里堵的住天下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