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意识投射入影境降临的第一个地点,一定会藏着隐藏线索这条定律?”喜鹊反问道。

    “对,我彻彻底底翻遍了龙女祠的整间正殿,都没有发现任何值得关注的线索。”明栩翻过一页手中的书册,淡声道。

    “显然,这是很不符合常理的,我指定的影境片段是第三主座前世遇到的最大转折点,对于这个指定,时间和地点都是极度模糊的,琅琊偏偏选择把我送到了龙女祠的正殿,但我在正殿里又寻不到线索。”

    “如此自相矛盾,我思来想去,再结合你带回来的关于陈朵的真实身份的消息,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或许所谓的线索,干脆就不是东西,而是——”

    说到这里,明栩放下手里的书册,正色道:“而是这座龙女祠。”

    “按照常理,寺庙道观方才是信仰的主流,那为什么这座庙宇会选择祭祀龙女?龙女二字,会不会就在暗示我们什么?”

    明栩微微一笑,缓声道:“再结合我先后遇到的美人真实身份都是妖鬼的信息来看,答案就显现出来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喜鹊团子连蹦带跳:“既然王生寄居的是祭祀龙女的龙女祠,那么他的真心人肯定不会是女鬼,静心师太可以直接排除掉。”

    “其实得知苏婉儿的蛇妖身份的时候,她也是我极其怀疑的一个备选,毕竟蛇又被称为小龙,根据山海界的典籍记载,诸天万界,蛇化蛟再成龙的例子更是屡见不鲜。”

    聊了许久,屋里的烛火也有些暗了,明栩起身拨了拨蜡烛,爆出两三点火花,见它重新亮回来了,方才继续道:“但夜上湘波苑的结果你也知道了,第一个就排除了苏婉儿。”

    “那么梁碧兰呢?”喜鹊双翅环胸,圆滚滚的豆豆眼愣是瞪出了不一般的气势:“你既然敢说对完成任务有把握,想必对梁碧兰的原形也心里有数了吧!”

    “原本我是没猜到的,我虽然与梁碧兰有过两次接触,可她掩饰得极好,未曾出现明显破绽,”明栩从层层叠叠的书山中抽出一本,不紧不慢道:“但还是让我找到了一条线索。”

    喜鹊探头探脑,疑惑地念出书的名字:“《狐谱》?”

    “没错,就是这本《狐谱》,”明栩轻笑一声,缓缓道:“其实我越是认真细读王生收藏的这些书,越是觉得这位第三主座的前世极为有趣。”

    “虽然在他留下的记忆里这人无来处无归处,单薄如飘渺的影子,但若是这人把他收藏的书籍都通读过,那称一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并不为过,如此人物,怎么会是位普通的秀才?”

    “那又怎么样?”叶子清一点也不关心相关王生本人的信息,喜鹊梳理着自己今天不知道炸了多少次的羽毛,漫不经心道:“就不允许人家淡泊名利吗?明栩,有时候想太多,反而容易陷入影境的迷局当中。”

    “你说的也有道理。”说完这句话,明栩没有再提相关王生的话题,而是重新转回了梁碧兰身上。

    “我与梁碧兰第一次见面时,她向我说过她们梁家的祖籍,乃是山东菏泽,”明栩翻到《狐谱》上自己想找的那一页,指着上面的字道:“有了,你看……”

    叶子清蹦到书册的那一页上,豆豆眼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一边看一边念:“青丘,狐族祖地之一,位于山东菏泽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