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齐渊,现在说会护着他,到时情势比人大,他会不会动摇?

    往后日子还长,谁也不能保证什么。

    太师告老还乡前父女见过一面,提及新登基的齐渊,太师说:“陛下年少聪慧,必能为我大周造一个太平盛世。”

    又说到严随,“那个孩子有分寸,自会知道以后的路如何走。”

    太后却很是忧虑:“可渊儿若真为他封闭后宫,传出去岂非惹人非议?”

    垂老的太师缄默地喝下一口茶,深深叹气:“不会,陛下知道是非轻重。”

    太后:“当年渊儿说过……”

    “年少轻狂之言,不可全盘当真。”太师眼中闪过忧虑,“我怕阿随惹怒渊儿会落个凄凉下场,若是可以,你多劝劝。”

    他没说劝谁,但看齐渊今日的神情,分明抱着不把严随抓回不罢休的念头。

    严随看似随意,实则比谁都执拗,这两人硬碰硬的话……

    太后道:“若陛下找回阿随,即刻禀报。”

    “是。”

    而另一头,齐渊曾经自认为很了解严随。

    从前再如何艰难,严随始终陪伴身侧,不惜替他去死,所以当他坐上那个至尊之位,便理所当然觉得严随会同他一起享受今后的无边荣华。

    他万万没料到严随压根不愿意,这在他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的二十多年人生中,是难以想象和理解的。

    宁愿餐风露宿,也不愿睡在锦被高枕中;

    宁愿啃馒头喝溪水,也不愿山珍海味;

    他宁愿和一个相识不久的侍卫逃走,也不愿遵守少时承诺,和他一同呆在富丽堂皇的朝阳宫。

    “咔擦”一声,齐渊手里的茶杯忽然裂开一条缝,茶水见缝插针般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