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对未来夫君的要求并不高,长得看得过去、性情容易相处、没有特殊嗜好就成,有没有本事才华这些都不要紧。

    这样的标准已经是十分低了,低到不像是一个妙龄少女该有的标准,哪个女子不对未来的夫君有所憧憬和期盼呢,要让她们来说,那必须要才比子建,貌若潘安,财富和权势更是一样不能少,除此之外还要温柔体贴,知冷知热,种种条件算下来,怕是全天下都找不出这样一个男人来,比较之下,顾宁的要求简直就是没要求。

    那个人本身如何顾宁真的不那么在乎,可这人的家世她却不得不考虑。

    原先觉得,只要嫁个品性不错的寒门学子即可,以她的身份不至于够不上,若是运气好些,夫君有了出息,将来说不定还能给她挣个诰命。

    可现在,顾宁犹豫了,且不说她能不能心甘情愿的陪着一个男人吃苦受累,就是三年前的那件事情,也并不像她表现出的那样轻描淡写,她是害怕的,有一段时间她晚上睡觉都不敢熄灯,这些事她谁都没说,哥哥已经因为没看好她很自责了,她不想拿这些事再去让哥哥担忧。

    在上元夜人口走失的事也不在少数,那些人贩子专挑着热闹杂乱的时候下手,顾宁一直以为是自己运道不好才被人贩子盯上了,直到在靖武侯府见到了那个人,顾宁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人贩子。

    敢当街掳人,行事如此肆无忌惮,这些权贵何曾把低贱的平民放在眼里。顾宁怕了,无权无势的寒门真能护住她么?

    顾宁知道自己有什么,若不是她生得貌美,江心月也不会让她去做挡箭牌。美貌是她的利器,同样是把双刃剑,在帮她扫除障碍的同时也会割伤自己,空有美貌没有倚仗注定沦为权贵的玩物,含露院那些家姬们难道就不美么,还不是随随便便就可转手他人。

    出身低了她就必须在其他方面使使劲儿,可问题是她连一个使劲儿的目标都没有。

    顾宁叹息了一声,一边思索着人选,一边拿着针线给顾寒做衣服。

    手里的棉袍快要做好了,摸上去宣软舒服,薄薄的一层棉花即能保暖也不会阻碍行动,顾宁扯断了线,“珍珠你看看做的怎么样?”

    “小姐做的当然好了,这棉袍小姐可是费了心了,瞧瞧这针脚多密啊,二少爷一定会喜欢的。”

    “哥哥要再不满意我也不做了,太费劲了。”顾宁嘟了嘟嘴,难得的孩子气。

    珍珠捂着嘴笑了起来,“那是小姐心疼二少爷,生怕人冻着呢。”

    珍珠一想到小姐第一次做的棉袍就忍不住想笑,那棉花不要钱似的往里塞,做好之后就抱去给二少爷了,结果没多久小姐又抱着回来了,她问怎么了,小姐气呼呼的抱怨道:“哥哥太坏了,他看了就笑,还说这棉袍不用人穿,放到桌上自己就能支棱起来!”

    听了这话,再一瞧那厚度十分可观的棉袍,珍珠也噗嗤一声笑了,可不就是二少爷说的那样嘛。

    她这一笑可把她家小姐给惹到了,顾宁发狠地说:“爱穿不穿,就让哥哥冻着吧。”

    珍珠知道自家小姐刀子嘴豆腐心,尤其是在二少爷的事上,这不没几天就把棉袍拆了重做了。

    “外面天黑了,小姐要现在送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