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还没有走散的众人,听得白老爷这样开明铿锵的一说,当时揪紧的心情和压抑的氛围,顿时又活跃起来,一哄而散。可是就在这一哄而出的众人之中,等李伯带着刘爷即将迈出房门之际,白老爷已经先他而开口叫住了。

    “刘爷,等一等,白某还得再感谢你一翻。今日若没有你苦口婆心相劝,说不定白某已经开始放弃我的三女儿了。”

    刘爷一时讶然,停步相望,房内的白老爷已经把话题转向了他,而他仍是懵端端的一片,似乎不知所然。

    白老爷见状,马上又脸带宽容的进言道。“刘老弟啊,我家三女儿之事少不得你操心了。你可让我这个做爹的都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了!”

    “可恨我家那个王夫人呐,一门心思只想呵护自己所出的,就忘了我那个庶出的三儿了。实是可恶之极,人人得而诛之。”说罢,突然昂头扬脸,眨动两眼,然后吐出一脸不甘的幽怨说。“唉,刘爷啊,只怕这天下最难断的就是家务事了!”

    “况且古已有之,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说我白某又何偿不想一家老小和和好好,友邻相善啊!可世间之事,从始致终有那一件又是一厢情愿的啊!不都是在委委屈屈中求得齐的吗?”

    等白老爷这样绕来绕去的说罢,刘爷疑然一怔,才意识到白老爷刚才的意思并不是仅仅在此。而是因为李伯在刘爷和那几个粗壮汉子的面前,毫不留情地揭露了白府一些让人唾弃的恶劣老底。

    像白老爷

    这样在镇上有着颜而的人,岂能不担心他刘爷或者那些不懂时务的粗壮汉子,一不小心就把白府这一些见不得光的阴暗面说了出去。那岂不是在他白府的颜面上,又着重地刷了一遍黑坳坳的幽光。

    明了白老爷的担心,刘爷只是淡淡一笑,继而意味深长地说着,“白老爷,你果然虑事周。像你所说的这种天下之混事,只怕我刘府也逃脱不了相干的。”

    刘爷这样说罢,委屈得苦脸一遍通红,左右环视了一下,见房中之人渐渐散去,所剩无几。突然裂嘴一笑,又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着。“白老爷,我刘爷在外人轻言微,自是闭口无言的。但我始终还是坚信那一句,‘各人自扫门前雪,那管他人瓦上霜。’”

    谁知刘爷这话一出口,白老爷马上又抢言道。“刘爷如此精明世事,果然是胸怀坦荡,白某,敬佩,敬佩了!”

    可是白老爷越是这样恭维的说,刘爷的心里越来越感觉到,就好自己像突然张口吃进了十二只嗡嗡作响的臭苍蝇一样,令人恶心,难受。但是他又不能直言表露出自己心中这一份喜怒无常的表情,毕竟就目前是来说白老爷仍然是他有大恩人。

    对于恩人,刘爷尚来是怀着敬佩和感恩的心情的。所以即使在白老爷如此转弯抹角地跟他暗示明白,人活在世上各有不得已的苦衷之后,他仍然是隐晦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刘爷现在只是关心白家三小姐能否渡过这一劫生死而已,除此之外他才懒得各人自扫门前雪呢。何况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多如牛毛,你凭一已之力又能关心得了几多?

    知悉了刘爷的心底,白老爷好像也放宽了脸容开来。他突然回头盯着躺在床上的三女儿说道,“刘老弟啊,这房里之事就由我这个做爹的看管着好了,这样做起事来我也放心一些。那房外事我暂且就交由李伯和你代劳了,希望刘老弟看在我三女儿这一份薄面上,就多多辛苦一趟了。”

    说毕,白老爷又抬头叫了一声‘李伯’,特意叮嘱着说。“李伯啊,你在白府也大关辈子了,现在白府正是多事之秋,还望你能一如从前把白府当成自己的家一样管理,把三小姐当成你的‘亲闺女’一样好好看待。”

    “特别是那张五爷府中送药过来的人,你一定得代我好好酬谢一下张府。毕竟能在这个闹妖淡鬼最厉害的节骨眼上,敢于帮助和关照我白府的人不多了。就是冲着这一份恩情,你也得仔细款待和酬谢好他们才是,万不可失了白府之礼。”

    有了白老爷这一翻语重心长的吩咐,李伯一时点头如捣蒜,那敢驳说半个不字。当即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