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堂下众弟子散尽,大师父钟灵通才回过头来,对着刚参拜进来的清风道仙和左白枫二人,一时捋捋自己颌下的长须说道。“清风道仙和小徒虽然一路劳苦奔波,诸多艰苦不休,但是本座尚有要事相商,不宜早去。尚须片刻照会,还望你二人能与本师坦诚相见,不藏秽纳垢,万事方得周正。否则,宜言不慎,吞吐不周,当得自食其苦果,必是自受其苦!”

    二人顶礼莫拜之后,忽然听得大师父摒退一众早课的师兄弟之后,竟是如此迫切的宽慰道,一时心受感动,当下自是不敢有所隐满,清风道仙先是起来作礼而言。把打自受命下山之后,去五松镇白府做法事的慨况和前因后果细致地说了一个遍,听得那正坐在大师椅上带着一脸审视的钟灵通大师父倒也点头称是。

    但是,当清风道仙语出艰涩地把发生在白府三小姐身上特别灵异的事情,与左白枫这小子一起牵连起来说的时候,那前一刻还点头称是而手捋长须安然自得的大师父钟灵通,此时却咋然地从座椅上蹦将起来,直直地上下左右前后打量了左白枫这小子一遍,驻立良久,见左白枫没有缺腿少脚的,还是一副完整无损有样子,这时才捋着他颌下那一撮长须悠然叹道。“唉,清风啊,果是天意如此,人不能逆也!”

    “你小师弟能够经历这一翻大劫而能保自己,也算是他的造化之功了。”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盯着清风道仙看了一遍,话锋一转,语气颇为沉重的说道。“清风啊,眼下你的小师弟左白枫虽然能够平安渡劫,但是接下的的日子他可能就过得更加艰难了。只怕每走一步,这小劣徒都得万分小心呐,否则就会大祸临头了。”

    “到时候,只怕连我这一把老骨头都得再牵连进去了。虽然我希望能够安静渡得个清修的晚年,过个神仙一样快活自由的日子,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得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只好勉为其难,为这个劣徒抛头露面,引人耻笑了。”

    二人听得大师父钟灵通这样谨慎的说将起来,皆一脸愕然地看着他,好

    像心中有万千解不开的迷团一样,直扣着二人此时急于求解的心境。

    特别是左白枫这小子的强烈反应,更是让他不顾一切地反问着钟灵通大师父道。“大师父,连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左白枫岂不是天下最悲哀的修仙学道之人了?”

    “求求大师父了,你现在能不能就给我指点一下津迷?让我渡过此劫吧?你总不能看着你的弟子这样受制于人吧?要不这窝囊气妥之事一旦张洋出去,只怕连你老人家的颜面都要毁于一旦了。”

    谁知左白枫这样急于求成的激将之说,非但没能把那大师父钟灵通的一心担忧激怒起来,反而落得他不无讥讽的哈哈讪笑道。“白枫啊,这事儿你也想得大简单随便了?要知道人家白子荷那可是历劫五百年之久的狐仙啊。岂是平常之人或者那几道符纸就能解决得了的事情。”

    “况且,你们叔侄二人为救‘白子荷’又与那二仙结下了梁子,往后在这江湖之上行走,你们二人必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可这关我什么事啊?”左白枫见大师父钟灵通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一腔疑问,反而是无关紧要的糊弄了自己一把,一时气得左白枫愤然地站出来吼道。“大师父啊,人家都命悬一线了,你还有心在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取乐我,你不宜没有一点做师父的模样啊?”

    侧旁的清风道仙一时听得左白枫这小子如此不敬的愤然之说,马上挺将出来,强行抯着左白枫的话语道。“小师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忤逆你的师父大人呢?我想大师父他这样做也只是意在警醒你罢了。那里就能丢下你不管呢?”

    说着,连忙扭头四处看了一遍,见殿中已经没有什么人在了,他才松了一口气地长叹道。“小师弟,你也别忌恨大师父了。其实大师父心里一直是向着你的,现在只不过是跟你说一二句气话让你自己警醒而已。”

    左白枫立即机械地扫了清风道仙一眼,更是恨得没好气的顿捽道。“哼,小师叔,你不身在其中,当然不知其中之苦了。这站着腰杆子说话不累的事儿,若是发生你有身上,我也会这样无缘由说得的。”

    “到时候,就只怕你非囔着要砍要杀我一个罢了。”

    二人正打着牙祭说得彼此反将起来之际,只见得重又坐在大师椅上的大师父钟灵通即时摆手向二人说道。“唉啊,你们都别说了。人才刚回来就大吵大闹了,你们还嫌不累啊?若是不累的话,我又得给你们安排一个差事了。”

    二人听此一说,马上闭嘴起来,都警觉地看着当中的大师父钟灵通,好像很怕他再按出个什么命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