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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就连左白枫自己也难以相信:他竟然听信了青面郎的危言耸听,恶意赶走了还在照顾白子荷的小桃丫头。

    虽然左白枫觉得小桃丫头只是第一次与他相遇,并不清楚她是何物所化身而来,但是从她愤然离去的伤心欲绝来看,小桃丫头还是比较护主和恋主的。

    这一点和世人常说的妖物无心,焉知世人情义深重的偏见是格格不入的。就拿她想陪着左白枫和白子荷二人共对敌,同就死的节烈风格来说,这一点也不比任何世人的情义差。

    可是,偏偏就有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市井长舌妇,三姑六婆,对他们的情义偏说是背道而驰,蛊惑人心,迷人的狐狸精。

    对于这一点,就左白枫眼见为实的深刻记忆,他是赫之以鼻,绝不相信的。他宁可把眼见为实的事实,当作口口相传的腆范,也不愿意相信世上相传的流言蜚语。

    而在敌对的另一面,青面郎此时此刻的心情亦是一团糟,满脸的憔虑不碰而现。

    虽然他用下流的话语激走了对手的小桃,但是更令他预想不到的是自己修练了几千年的功力,竟在这个不起眼的年轻小子面前一出手就载了一个大筋斗。

    这对青面郎而言,可是何其可悲可恨的稀罕事呐?与他在魔族横行霸道的作风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人间,一个十八层地狱。或者说一层冰火,两重天。

    万幸的是这一幕只出现在这个漆黑的夜色中,出现在一个无名小卒和白子荷的面前。若是在别人的面前或者魔族之间,一时载了这样大的筋斗,他青面郎这个魔中王子的顶顶大名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若是再经人传扬出去,只怕连他自己再无颜面行走在妖魔神鬼三界之中。

    因此,青面郎的心里此时此刻想得最多的应该是颜面问题,怎样把他这一幕暗淡的,不光彩的,莫名奇妙吃了败仗的历史,在左白枫和白子荷二人的心头悉数压将下去,免得传扬天下,怡笑大方。

    顾及此,青面郎好像又犹豫不决起来。他蓦然抬头四处打量了一下微濛的天色,忽然指着天边的一颗昨星高声囔道。“看,小子,那不是天欲将亮的启明星吗?”

    “你再这样和我抗衡下去,只怕天色一明,阳光齐出,万物隐尽,你身边那个小溅人的魂魄再回归不到宿主的身上就性命难保了。”

    左白枫咋听得青面郎这么一狡说,倒是心里极奇惊恐地格登了一下,这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也曾也听大师父钟灵通说过。但凡妖魔鬼怪的精魂大多只能在黑夜里张牙舞爪,为所欲为。若是到了鸡鸣五更,天将明亮之色,他们就会惶恐如丧家之犬,软弱如薄履之丝绸,隐身闭迹,无所着形。

    再者若是那一只妖魔厉鬼道行大浅,沾了初出阳光的煞气,那她就会魂飞魄散,无所遁形。若得不到有道行高深的圣人救治,她也只能是化作一缕青烟消隐于野了。

    再想挽救下来,已是覆水难收。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和悲衰,正如青面郎满带轻蔑的口吻嘲弄一样,一时间,左白枫已没有了急于生气和语言威胁的勇气。

    他回头艰涩地看了白子荷一眼,但见白子荷的气色越来越差,不但脸色苍白得厉害,而且额头之上也泛起了豆大的汗珠,身所能见到的肤色越来越显得腊黄如纸,就好像油尽灯枯暗淡的灯花越来越弱化下去。

    青面郎看着此时的左折枫已经有了一些心动,再不像先前那样凶恶地对视着自己,他不禁轻蔑一笑,又露出他那阴恻的奸孽之声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