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微微一笑,道:“进招吧!”左袖一拂,长剑借着袖风递出。

    阮星竹道:“阿紫,你瞧爹爹剑法何等凌厉,他真要收拾这个僵尸,实是绰绰有余。只不过他是王爷身份,其实尽可交给部属,用不着自己出手。”

    阿紫道:“爹爹能收拾他,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就怕妈妈嘴硬骨头酥,嘴里说得威风十足,心中却怕得要命。”这几句话正说中了她母亲的心情。

    阮星竹怒目向女儿瞪了一眼,怪这小丫头不识好歹,说话没轻没重。

    只见段延庆、段正淳棒剑相交,当即粘在一起。段延庆喉间咕咕作响,猛地里右棒在地下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左手铁棒的棒头仍是粘在段正淳的剑尖上。

    顷刻之间,这一个双足站地,如渊停岳峙,纹丝不动;那一个全身临空,如柳枝随风,飘荡无定。

    除了李良自顾自地在褚万里的尸身处捣鼓着什么外,旁观众人都是“哦”的一声,知道两人已至比拚内力的要紧关头,段正淳站在地下,双足能够借力,原是占了便宜,但段延庆居高临下,全身重量都压在对方长剑之上,却也助长了内力。

    过得片刻,只见长剑渐渐弯曲,慢慢成为弧形,那细细的铁棒仍然其直如矢。

    段正淳眼见手中长剑随时都会折断,深深吸一口气,右指点出,正是一阳指的手法。他指力造诣颇有不足,难以及到三尺之外。棒剑相交,两件兵刃加起来长及八尺,这一指自是伤不到对手,是以指力并非对向段延庆,却是射向他的铁棒。

    但见他手指到处,段延庆的铁杖一幌,段正淳的长剑便伸直了几分。他边点三指,手中长剑伸展了三次,渐有回复原状之势。

    阿紫却又说起话来:“妈,你瞧爹爹又使手指又使剑,也不过跟人家的一根细棒儿打个平手。倘若对方另外那根棒儿又攻了过来,难道爹爹有三只手来对付吗?要不然,便爬在地下起飞脚也好,虽然模样儿难看,总胜于给人家一棒戳死了。”

    阮星竹早瞧得忧心忡忡,偏生女儿在旁尽说些不中听的言语,她还未回答,史见段延庆右手铁棒一起,嗤的一声,果然向段正淳的左手食指点了过来。

    段延庆这一棒的手法和内劲都和一阳指无异,只不过以棒代指、棒长及远而已。段正淳更不相避,指力和他棒力相交,登觉手臂上一阵酸麻,他缩回手指,准凝再运内劲,第二指跟着点出,那知眼前黑棒闪动,段延庆第二棒又点了过来。

    段正淳吃了一惊,感觉段延庆调运内息如此快法,直似意到即至,这一阳指的造诣,可比他深得多了。当即一指还出,只是他慢了瞬息,身子便幌了一幌。

    段延庆见和他比拚已久,深恐夜长梦多,倘若他群臣部属一拥而上,终究多费手脚,当下运棒如风,顷刻间连出九棒。段正淳奋力抵挡,到第九棒上,真气不继,卟的一声轻响,铁棒棒头插入了他左肩。他身子一幌,拍的一声,右手中长剑跟着折断。

    段延庆喉间发出一下怪声,右手铁棒直点对方脑门。这一棒他决意立取段正淳的性命,手下使上了全力,铁棒出去时响声大作。

    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三人同时纵出,分攻段延庆两侧,大理三公眼见情势凶险非常,要救段正淳已万万不及,均是迳攻段延庆要害,要逼他回棒自救。

    段延庆早已料到此着,左手铁棒下落,撑地支身,右手铁棒上贯足了内劲,横将过来,一震之下,将三股兵刃尽数荡开,跟着又直取段正淳的脑门。

    阮星竹“啊”的一声尖叫,疾冲过去,眼见情郎要死于非命,她也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