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距离订婚的日子只剩下两天。严家上下焕然一新,红灯笼都已挂起,该修葺的地方已经修葺装饰,宴客的请柬也已发出……一切都已备好,只用等着订婚那一天的到来。

    清浅忙完了订婚前的琐事,人也清闲下来了,除了每天何湿衣过来,两人一起出去看看电影,喝喝茶,清浅惯常都是待在家里。

    刚刚还是阳光灿烂,外面突然乌云密布,天气阴沉。

    客厅里光线有些暗,严业正一到下雨天,膝盖就会泛痛。清浅吩咐厨房备了小菜,严业正坐在饭厅里喝酒。饭厅里点了一盏壁灯,清浅就着灯光,坐在一旁看报纸。

    父女两人虽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清浅却觉得分外安适。

    抬头看向父亲,这两年父亲愈发瘦了,两鬓也渐渐斑白。一般到了父亲这个岁数,不是都应该胖起来吗?

    自懂事以来,就没见过母亲的样子。二十多年来,都是父亲独自人将自己拉扯大。严家虽是富有人家,照顾自己的大小事务,父亲却从来没有徦手他人。任何财富都是积累得来,早年的时候,父亲为了生意要四处奔走。可是,就算是要外出,父亲也是从来都将自己带在身边。

    而今自己已经长大,可是,父亲却已慢慢老去。

    回忆泛起,清浅不由眼眶发热。

    “我得去铺子一趟,看天色应该要下雨了,你在家好好待着,别往外跑。”严正业喝完杯中酒,擦擦嘴,便向饭厅外去。

    “哦,您早去早回。”清浅埋头报纸,假装看的专注。等听到脚步声远去,清浅从报纸里探出头,目送严正业出门去的背影。

    天气阴霾,狂风阵阵,严业正穿一件墨蓝色长衫,风一起,长衫的背上鼓起。严业正的背影愈显苍老败落,清浅恍然一股难言心酸涌上心头。竟是不由自主喊了一声;“父亲。”

    “怎么?”严业正还未走出院子,回头看清浅。

    “没什么,您早点儿回来。”看到父亲回头,清浅却并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一时情怯,随便胡乱说了一句。

    “傻丫头,不是已经交代过了。”严业正笑笑,便又转身走了。

    严业正走后,清浅一个上午窝在椅子上,看完了整版的报纸。起身时,只觉得手脚僵硬,伸展了下手脚。外面已经下起了雨,看看时辰还早,清浅便打算去躺一会儿。

    雨声越来越大,房顶上的雨水在铅铁皮的水管里流下来,发出高高低低的声音。清浅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空气其实已经很清凉,心里却是莫名的越来越烦躁。恍恍惚惚的似睡还醒。

    朦胧中,清浅似乎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睛,何湿衣的脸近在眼前,神色严肃。清浅从来没有见过何湿衣这样的表情,还未明朗的朦胧睡意,一下子清醒。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