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船上有许多的小隔间,何湿衣一路跑来,手枪里的子弹差不多打完,可是追赶的人并不见少。他们跑到货仓深处,没有地方可去。是最后一个小隔间,里面堆了半屋货物,何湿衣将清浅拉到一方隔板后;“相不相信我?”

    清浅看着何湿衣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有燃烧的火焰,炽烈、狂热。

    已经讲不出话,只是愣愣的点头。

    “呆在这儿,不要出来。”何湿衣握着枪,退到门后。

    有轻巧的脚步声迟疑迈进,站在门后的何湿衣猝然急攻。来人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迎面击倒,何湿衣小心的将来人的身体放倒。并不能开枪,怕引来更多的人。何湿衣将手里的枪递给清浅,自己拿了地上那人的枪。转身出门去。

    清浅站在那一方隔板后,只觉得时间那样难熬。屋子里因为充斥着货物,略显昏暗。人站在这样小小的空间里,只觉得透不过起来。握在手里的枪,也仿佛有千斤重。

    突然,外面的枪击声响起。清浅一个激灵,枪响不断,一声大似一声。听着这枪声,清浅猜测,惶恐,是他?不是他!一声一声,神经已经绷到极限。

    安静昏暗的仓室内,细微的声音响起,刚刚被何湿衣击昏的男子似乎正在微微转醒。清浅心里怦怦乱跳,强压住心内的惧怕。小心翼翼的转至近旁的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壶,向还在懵懂中的男子头部击去,男子“咕噜”又一次昏倒。清浅只觉得手上虚软,“哐当”手里的茶壶应声堕地。

    紧接着,何湿衣进入舱内。清浅朝他虚弱一笑,何湿衣却神色凝重的看向清浅身后。

    清浅蓦然回头,一个精瘦男子手握短枪正对这清浅,半个身子已经从仓室的窗户探出。

    “把枪放下。”男子的枪抵在清浅额上,脸上凶光毕现。

    何湿衣将枪缓缓放到地上,脸上神色再也不若茶楼那次那般闲适;“你想要怎样?”

    “小子很能耐嘛!杀了我这样多的兄弟。”那精瘦男子,扣着清浅缓缓步出货舱。

    一路走来,船舱里横七竖八倒了很多身着黑衫的男子。或仰或俯,有的眼睛都未及闭上,船舱里弥漫着一股腥味。清浅第一次看到这样多的死人,额上是冷硬的枪杆,只觉得心内彻寒,冷汗涔涔。

    步出船舱一瞬,阳光刺眼。清浅只觉得一道刺眼的亮光在眼前晃过,身子已经倾倒,被一个臂膀揽过。舱门本就是距离船舷的位子不远,何湿衣猛力将她揽过来。清浅的身子一偏,已经紧贴着船边的栏杆,脚也跟带着扭伤,只能坐倒在原地。

    挟持清浅的精瘦男子并不肯罢休,眼见挟持清浅失手,欲对何湿衣开枪。何湿衣一个猛扑,短枪挥落,已经与精瘦男子缠滚在一起。

    几番缠打,转眼,精瘦男子与何湿衣已经移向船舷,两人都是气喘吁吁。何湿衣一个侧身,精瘦用力过猛,栏杆并不很高,顷刻翻出栏杆。男子眼疾手快抓住了清浅的衣裳,幸亏有栏杆相护,不然清浅也会被连带出去。

    清浅心里一急,伸手便要去挣开精瘦男子的拉扯。谁知竟是给了男子机会,那人抓住清浅的手拼力一抓。清浅半个身子已经倾出栏外。

    一切发生在电石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