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镜内,旱岭城外。

    慕家军营帐。

    慕衍坐在沙丘上,眺望远方,手里紧握着装有平安符的荷包。

    他的身后,是灯火明明灭灭的营帐,来往都是巡查的士兵,不远处架起的篝火盆,里面的火星还在噼里啪啦的往出蹦。

    郭巡拿着两壶酒走出营帐,远远看到慕衍背影,抬脚走过去,将左手中的酒壶递给他,“将军,想什么呢?喝吗?”

    慕衍淡淡瞥了他一眼,“军中忌酒。”

    郭巡席地坐到慕衍边上,轻笑一声,“这不是今日难得放松,再说就你那酒量,喝上三壶,也不会耽误明日的事,真不要?不要我就……”

    慕衍不等他说完,顺手便牵了过来,仰头痛饮了一口,今明两日全军修整,除了提防北狄突袭,倒是可以稍微放松警惕。

    “难得修整,放松一下,别整天板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吃了败仗,兄弟,我们连胜,好吗?”郭巡又问了一遍,“说说吧,又在想什么呢?兄弟我试试,能不能帮你分担一些。”

    慕衍睨他一眼,沉声道:“想我夫人,你觉得我能让你分担吗?”

    郭巡忽然就沉默了,说起这事他就来气,当初答应慕衍来边城投奔大将军,以为就是给个闲职,陪着夫人,逍遥自在。

    早前也确实是这样的,谁知慕衍来了后,提着他就到了营帐,然后就随军一路北上了。

    他也道:“这个分担不了,我还想我夫人呢!”

    慕衍不理他,抬眼静静望着夜空。西北的天地,四野空旷,就连头顶上的明月都清亮了许多,皎皎月色印在沙土上,留下道道暗影。

    风过,黄沙漫起,随风而行。

    “阿衍,原来你们在这儿啊,我们还去营帐里找你们了。”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郭巡稍转身,看到来人是温临和谢晗,没有意外,回过头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无须这么赶,营里粮草尚足。”

    北狄出尔反尔,昭阳公主殉国,慕家军师出有名,连日来主动出击,打了北狄措手不及,连失几城。

    如今北狄反应过来,战况焦灼,慕衍多日未眠,既想缩短战事时间,又不想慕家军伤亡过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