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急忙说:“你别误会,我没有要跟你抢他的意思,我知道他心里只有你,对我只有同情和怜悯,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只想要一个孩子,除了他,我也不想让别的男人再碰我的身子。”

    张氏沉默下来,好一会才小声道:“你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去问他呢?”

    福临眼中闪过一丝自怜自伤:“我已经求过他了,他现在见到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不然我也不用厚着脸皮来求你了,我也知道这种事实在是有些不知廉耻,也让你很难做,可是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女人如果没有一个孩子,就不算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我理解也没用啊,要他同意才行。”张氏轻声说,放下手中的酒杯,不再言语,气氛登时变得有些尴尬。

    福临见张氏这种神情,哪还不明白,她到不意外,哪个女人会愿意跟一个不熟不识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不再纠缠在这事上,笑着说:“本宫也就是这么一说,如果让你为难了,你就当本宫喝醉了说胡话吧。”

    宴席过后,天色已晚,福临本要留张氏在宫里住上一晚,奈何张氏坚持要回去,说是甄命苦规定她不准夜不归宿,福临也只好作罢,让人送她出了香凝宫。

    临走时,又拉着她的手说了几句知心话,送张氏和月桂楼的众姑娘到宫门口,目送她们上了马车后,才回了宫中。

    ……

    张氏坐在马车里,酒劲已经上来,呆呆地看着窗外闪过的街景,想起临走时福临对她说的那些话,眼泪突然像开了闸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跟他成亲这么长的时间,至今没有怀上他的孩子,你不觉的有些奇怪吗?按理说他应该很爱你才对,他又正值壮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按正常的话,成亲半年就应该已经怀上了,你有没有让大夫给你检查一下?”

    “虽然他现在爱你发狂,可男人嘛,浓情蜜意总会有消退之时,等将来年纪大了,如果膝下无儿女,家里日渐冷清,他一定会埋怨你的,到时候背着你在外面养个小妾生几个孩子,跟她们享天伦之乐,哪还会记得与你今日的恩情,到时候反过来逼你退居侧室,你可就有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吞了……”

    福临的话虽然听起来是为她好,却是字字如针,刺在她的心头,张氏靠在车厢里,越想越伤心,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好一会,酒精涌上头,趴在车厢里,哭着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颠簸将她从睡梦中吵醒,睁开惺忪的醉眸,眼前的人,竟是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此时却变得有些陌生和遥远。

    她嘴巴一呶,鼻子一酸,眼泪又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甄命苦莫名其妙地看着毫无征兆落泪的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感叹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是多么地睿智英明。

    他真怕张氏就这么哭着哭着人就哭没了,化成水了,她的眼泪怎么就能那么清澈透亮,源源不断,就跟开了阀门似的。

    他打发了月桂楼的那些姑娘们回去,独自抱着张氏,驾车回到了他和她成亲时特地营造的简陋婚房。

    ……

    第二天张氏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已全然不记得,浑身酸痛,头疼欲裂的痛楚让她暗暗发誓就算有刀子架在她脖子上也不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