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明渊甫一开门,就被吓了一跳。

    雾色中笼着一女子,弱柳扶风,腰若约素,端着土瓷的盅,亭亭玉立于风中,不知道等了多久。

    明渊见她一身寒气,额间碎发微乱,鼻头也冻得通红。

    “小川,怎么了?”

    她湿漉的眼神回来,忙将手中瓷盅递与他,透过指尖还能感到暖意,她缩回了手,细声细语道,“这…这是谢你的。”

    昨日之事,小川母亲知晓了。

    她身子颓,纵听得动静,却因久病连下床的力气也无,斥村里人无耻,道陈作平在时,无一不受其惠,今人走茶凉,竟要将她们母女二人赶尽杀绝……

    又叹到小川善心运气好,得遇贵人化此无妄之灾。

    小川天不亮就起来,打着瞌睡熬了补养,熬好了拿炉子煨着,等他醒来,权当算是感谢。

    明渊将东西搁在桌上,小川只说自己还有事就走了。

    薛宁嗖地不知从哪儿钻出,毫不客气拉开凳子坐下,“这小娘子真是客气,若不是你冀王殿下,昨日之祸本应不在,不嫌恶你都是好的,竟还费这许多功夫来谢你……”

    他揭开盅盖,白雾腾腾,深吸了一口气叹道,“这东西不稀罕,但是这心意难得,冀王真真不打算带回去?”

    明渊没理,只冷冷的说了句,“……你怎的还不走?”

    薛宁委屈巴巴,摸摸瘪平的肚子,“我现下肚内空空,总要让我进食些再走罢,不然我在路上饿晕了,说不准被谁捡走呢,我可没你冀王这么好的运,若是遇上个彪悍的,非要我以身相许,你说我是从还是不从呢?”

    他无赖模样,满嘴胡说,明渊白他一眼道,“……吃完赶紧滚!”

    薛宁嘴里嚼巴着,说话也含糊,“我滚我滚,你也趁早,昨日那情形对你委实不利,未免节外生枝,你还是少掺合这破地儿的破事儿罢。”

    明渊低头不语。

    忽的想起一事,提醒他道,“那村长的儿子,暂且不要抽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