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措不及防的是,周边的水温瞬间开始下降,人的皮肤对于这些变化是十分敏感的,查文斌在水下都打了个哆嗦,他才意识到情况有变的时候,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一直在向上的浮力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四周的水流开始疯狂的向他这边涌来。并且原本平稳的水纹状态也开始了改变,如果他现在是在水面就会看到一个巨大的漩涡已经形成,湖面四周的水全部再朝着这里汇集,就犹如水池里的水被打开了底部的塞子。

    让查文斌感觉到急转而下的糟糕情况是,他已经在跟着水流旋转起来,动静越来越大,在水中的身体已经无法自我控制,只能本能的抱住那块巨石,脑中一片空白。

    混乱中,他看见三足蟾那巨大的身躯都跟着水流乱了起来,三条腿在空中无助的乱蹬着。也不知呛了多少口水之后,查文斌彻底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耳边响起阵阵嚎哭之声,努力地的睁开眼睛,他看见一个头戴黄金面具的人正站在一块赤红色的巨石之上,右手举着一根金色杖子,嘴中念念有词。

    黄金面具的脚下匍匐着数量众多**着上身的精壮男子,两边不断有人捧着青铜器皿登上巨石,然后朝着一具黄色玉棺里倾倒着什么,红色,他们倒进去的是红色,那是血吗?

    查文斌努力的寻找着自己所在的位置,他想让自己看清玉棺里是什么却发现无论怎么催动着自己的意念,身体都无法动弹,就在这种自我挣扎的进入僵持的时候,黄金面具转过头来,查文斌分明看清他的眼中有一丝诡异,那种诡异让他甚至觉得恐惧和绝望,他想逃却怎样都逃不了。

    当黄金面具开始向自己逼近的时候,画面一转,他来到了玉棺上方,尚未合起的棺盖还放在一旁。猛地棺中红色血液一阵翻滚,有一个人脸渐渐的露出水面,他的五官越来越清晰,直到查文斌完全看清的时候,赫然发现那个人竟是自己!“啊!!!”一声凌冽的叫声响彻整个河谷。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周围好轻,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压力,试着活动自己的关节,手指是第一个有反应的。

    冰冷,这是醒来后的唯一感觉,那种冷从手掌传来,沁入人心。查文斌下意识的缩回手掌,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一脸的汗珠,一样是冰冷的。身下硬邦邦的,有些硌人,用手摸了一把,感觉像是石头,那种鹅卵石。

    查文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个梦,使劲摇了摇脑袋,挣扎着撑起自己的身体。带着思维和观察,他发现自己此刻已经不在水中。头上的射灯还亮着,德国造的东西果然质量就是好,雪白的灯光告诉他电量还很充足,看来自己睡得时间并不长。

    不过这是在哪里?浑身跟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湿漉的衣服和头发告诉自己确实是在水下,可是现在水呢?自己明明是在湖底下,只是放下太阳轮后,就来了那阵漩涡,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了三足蟾呢?查文斌发现身边并没有那蛤蟆的身影,喊道:“伙计,你在哪?”没有回应,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查文斌心想会不会是被水流冲散了。不过这湖的面积并不大,就算散了也不至于太远,再说以那蛤蟆的体格,自己都没死,它会有事?

    果不其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沙石声,顺着声音,离着自己不远的地方,细小的沙石丛飞,只见一个小山包在不停的抖动着,一会儿,一个金黄色的背已经露了出来,七个显眼的疙瘩让查文斌很是开心。

    等到脑袋上的沙石被甩干净后,“咕呱”一声,那家伙终于答应了,它也发现了查文斌的位置,用力一蹬,高高跃起便落到了查文斌的身边。摸着三足蟾的鼻梁,查文斌才觉得自己已经走出了梦境,看来它是被沙石给掩埋住了。

    偌大一个湖面,怎么转瞬之间就没水了,脚下还带着水渍的沙石告诉自己就在不久前这儿还是一片汪洋,这里的温泉突突得朝上冒着热水,转眼间已是沧海变桑田。

    查文斌看着三足蟾,指望它来解答这个问题看来是没希望了,即使它明白,自己也听不懂,不过怎么会梦到那样奇怪的场景,正想着呢,觉得臀部有阵阵冰凉传来,跟之前手上的感觉很相似。回头一看,一具通体溜着荧光的玉棺正在背后,查文斌立刻向后闪了一个身位,这东西不就是自己梦里所见的吗?而且玉棺的背上,有一件他很熟悉的东西:青铜太阳轮!

    他脑海里对于这具玉棺跳出的第一个画面便是梦中那最后一幕,自己正躺在里面呢。而主导这一切的是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人,那个人又是谁?在自己的记忆中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不过他手中那根杖子,想到这。查文斌随手从袋里拿出那根三足蟾叼来的杖子,仔细一看,果然,就是这东西!

    “啪”手中的杖子落地,怎么会这样,梦中得两样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些跪着的人呢?那快红色巨石呢?还有那个黄金面具呢?最重要得是棺材里泡在血液里的自己,这些也都是存在的吗?他不敢再多想,只想快点离开这儿,匆忙拾起地上的杖子,转身就想走。可那块自己带来的青铜轮还嵌在玉棺上呢,于是便想取下来。

    玉棺的背上有一块圆形凹陷,用得是阴雕的手法,这块凹陷似乎是完全依照青铜轮的尺寸所刻,所以才会让两者天衣无缝的贴合在一起。不过这一次倒没有像水中那般难拿,只是简单的随手一提,那东西便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