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靳江的是个春熙楼的小倌,长得还算秀气,但比起特意做了伪装遮掩扮丑的靳江等人仍然差得极远......至少对何九思等人来说,这小倌的行为不啻于是对靳江的侮辱。

    要知道,便是靳将之前在堪称修真界颜值巅峰的合欢宗担任客座长老那么多年,每天上从宗主、长老,下到弟子都有十数人轮流自荐枕席,靳江也是一个都看不上眼,始终洁身自好,还惹得合欢宗特意为他公然开启赌盘,想知道有哪位可以让他动了凡心,乃至愿意春风共度。

    可惜直到最后都没有。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意图染指,让他受这份委屈!”何九思在外向来霸道,一来他的实力足以支撑他的行径,二来有靳江给他兜底,某只久未如此有安全感的红毛鸡忍不住想抖抖羽毛炫耀一下。

    那名小倌似乎从没在此道上碰过壁,甚至还当众被人公然打脸,俏脸登时都气黑了。不过旁边本就暗恨他捷足先登去搭讪人的同行倒是乐不可支,无人安慰也就罢、更纷纷拍手叫好,又对靳江与何九思吹口哨,充分地展现他们全方位的支持和赞赏。

    “兄弟们干得好啊!咱们早就看合欢宗那群假正经不顺眼很久啦!”

    “我们玄阴寨的炉鼎多,道友如果过来,我做主给你打折呀!”

    “净焚天门的楚楚恭候您的光临,保证会用最好的双胞胎炉鼎伺候得您几位上下舒爽,里外通透......”

    当然,这些人究竟有几分真心那还真不好说,但是通过他们的言行却可以想见这南燕洲有多么混乱。

    “傻逼!”何九思没想到春熙楼是合欢宗的产业,更没料到合欢宗现在在南燕洲的状况恐没有他们先前查到的那般。

    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靳江说两边恩怨已了,他也懒得管那小倌的毛病,只剩埋怨对方让靳江沾上臭水而已!

    “奴家或许容貌修为皆非上乘,但您也不用如此刁难罢......”那名小倌眼见己方势弱,其他同伴也无人肯出来助阵,只能咬牙自己支撑,迅速换上泫然欲泣的模样,“奴家邀的是白衣道友,倘若您同样爱慕他,就该同他说清楚,而非拉踩奴家呀!”

    南燕洲风气向来靡靡,便是夜色都掺上一种朦胧的浪漫,似要激起人心底最为深沉的想妄。

    “噗,好个倒打一耙,不做编剧确实可惜。”靳江当然不会眼看何九思让小倌胡乱碰瓷,早抢在周围人群的反应变换前便张口,声音朗朗:“想来合欢宗虽以‘放浪形骸,顺心修道,以身证心’作为初衷,但想必也没有让弟子挑拨离间,为了睡人而不择手段吧?”

    是了,南燕洲由合欢宗、净焚天门、无水山庄、玄阴寨四分天下,尤其后两者是魔修在燕洲的大本营,即便不捣乱、但也没少制造矛盾。

    净焚天门是个远比普陀寺还要苛刻修行的门派,称是进门容易大成难,可但凡能走出净焚天门山门、顶着门派名声在外行走的弟子,无一不是名扬上下九洲的大雅之士。

    而经常被认为是魔修的合欢宗则是不美不入门,每天研究的东西都奇奇怪怪的,最起码在其他门派的弟子眼中全都不务正业,偏偏几名长老的修为还挺高......当年还曾一度荣获修真界的武力巅峰──靠的正是客座长老恒岱老祖。

    异种征伐战结束后,恒岱老祖不但遭称是魔修们潜伏在正道的钉子,更是身殒在战场,此后合欢宗每况愈下,若非门人广开楼子拓展业务,又极尽能力和各门派联姻,或许也没办法保有南燕洲四大的一席之地。

    “合欢宗现在是这样教导弟子的?”靳江紧紧地盯着那名小倌,身上气场微微地浮动,让不少识货的修士表情一肃,收敛起看好戏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