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慕白的父母都是极为成功的商人,各自都有公司,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来得晚了些。褚慕白同他们打了声招呼,父亲只是冷淡地点头示意,母亲过来惯例过来问问他的身体状况,又和覃怀野攀谈几句。

    他同父母的关系一向淡薄,年幼时就是生活在老宅,一年到头见不着几次面,后来念书了也是住在外边的房子里。他的父母在他的人生里没有什么存在感,所幸他们对自己也是可有可无,少有管束。

    褚慕白在内厅里待了一小会儿,就找了借口出来透透气,虽然他能应付好各种场面,但连续不停地面对那么多人还是让他感觉到疲惫。

    不忍心留下覃怀野一个人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亲戚,褚慕白索性将他一起带出来。

    “今天来得亲戚挺多,辛苦你了。”褚慕白带着他走到老宅后方的小花园,挑了条僻静的小道走着。他自幼在这里生活,对老宅任何一处都很熟悉,所见景色都能勾起他不少回忆。

    “没事。”覃怀野站在他的身侧,认真地看着四周围的景物,想这里原来就是他长大的地方。

    “这个原来还在。”褚慕白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东西,惊喜地说道,然后往前走了好几步,“这么多年过去,我还以为早就拆了。”

    枝干盘虬错节的大树上吊着一架木头秋千,看上去有些老旧简陋。因为这个秋千的年头有些久远,所以褚慕白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绳子,发现还算结实。

    “这秋千是我小时候,我爷爷亲自扎的。”褚慕白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晃了晃秋千的木板,“我当时年纪挺小,大概五六岁吧,看着电视上别的小孩荡秋千玩得特别开心,就非要爷爷给我扎一个。最后他被我闹得没办法,大晚上的给我弄了一个。”

    当时他玩到半夜都不带停的,一说回屋子里休息就着急,好在老爷子没那么狠心把他丢外边,直接给他扛回屋里。

    褚慕白还尝试性地往秋千上坐,倒也还算稳当,抬头去看覃怀野,发现他站在不远处,嘴角轻微地扬起一个弧度,似乎是在忍笑。

    他仔细想想,小时候闹着要秋千的自己好像真挺蠢的,也就任由覃怀野笑话。要不是在覃怀野面前,还要点成熟男性的颜面,他估计会直接荡起秋千来。

    “要推你吗?”覃怀野走到他的身后,忍不住说了一句。

    褚慕白双手抓着秋千绳,回头看着他,无甚所谓地笑说:“如果你觉得一个三十多岁的男Omega荡秋千是件丢人的事,那还是不要了。”

    “不丢人。”覃怀野非常诚恳地回答,而后自然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Omega的骨架实在是太小了,而他身形又偏向瘦削,所以覃怀野有些小心翼翼。

    “那你就推三下吧。”褚慕白也不是爱玩闹,只不过想回忆一下童年,毕竟那是他人生中少有的无忧无虑。长大明事后,快乐变成有难度的事,他再也不会因为拥有一架秋千而高兴好几天。

    覃怀野将手贴在他的后背,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又一下,直到最后一下荡回来才伸手去握住绳子。褚慕白重新站起来,又感慨似的说,“以前我还想着住的房子一定要带花园,种种花养养草,最好还能扎一架秋千。”

    不过这样的愿望一直搁置着,等他想起,已经过了许多年。

    褚慕白其实并不缺买一套房子的财力,不过再也没有那种完成心愿的欲望。他都不是天真烂漫的小孩了,经历过越来越多的不如意,逐渐就觉得生活没什么好规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