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鬼用大袍子试图遮住光芒,哪里遮得住,他不住地翻转着,似乎想逃开。

    宁秀才跑到小倩跟前用自己的影子拦住那光,“快收起它,”他喊着。小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痛苦。

    “灵珠,把光收起来吧。”惠岸也说。

    我将冰晶石一握,顿时周围又暗淡下去。

    就在这时,恶鬼突然飘到秀才面前一把绕住他,张口就向他的颈项咬去。

    惠岸似乎早就防备于他,手忽然延伸得老长,变成了一根攀爬的藤萝,霎那间将恶鬼死死缠住,缠到恶鬼的头时,那藤萝上开出一朵莲花,花瓣像一片片刀刃,对着恶鬼的丑脸刺下去,恶鬼乱叫,声音很是阴森凄惨。

    锁住了恶鬼的惠岸另一只手单掌竖起,不停的念动经文,经文顺着藤萝传递到恶鬼全身,让他颤抖不已,扭曲不堪,最后变得越来越小,直至成一粒小圆珠飞进了在空中绽放光芒的莲花里。

    惠岸收了莲花,黑夜又恢复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小倩喜极而涕,一下子跳出来去拥抱秀才,却从他的身上穿过。

    我半晌才从惊疑中回过神来。

    惠岸依然气定神闲,对秀才和小倩道:“现在离天明还有一个多时辰,我送你们一程吧。”

    他摘下一片树叶扔进河里,瞬间变成了一条船,比起刚才粗重笨拙的船,这船的风格倒是雅致得多。

    宁秀才是个凡人,刚才受到惊吓,又彻夜未眠,上船就趴下了,倒入梦中。

    小倩脱离了恶鬼老妖,也不再回到那木箱里,坐在船内,一个人闷声不语。

    我知道他是因为和宁秀才人世两隔而忧伤。难得遇到一个知心人,偏偏却看得见,摸不着,真是相见不如不见,不觉也悠悠叹了口气。

    惠岸瞟了我一眼,每次我多愁善感,他好像都有一种无可奈何,就像我是孺子不可教的那种类型。

    “惠岸,惠岸,”我嘻嘻一笑。

    他习惯了我找他麻烦的前奏,默然,不回答。

    我碰了软钉子,接着嘻嘻笑着,“你刚才的手怎么可以长出藤萝的,还有莲花,是什么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