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信记载了孟大人收贿往来。」

    「唉,还有这雍和二十年的案子居然也和孟大人有关。」

    季渊似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秦府当年一夜间被人所灭,上至耄耋老人,下至襁褓的婴儿都没放过。」

    「阿怜你说,为什麽有人可以下如此狠的心,设计自己曾经情如手足的挚友,一夜间满门灭府?」

    季渊话语轻柔,语气听不出悲喜,彷佛就像在闲谈般提问。

    我转过身,盯着季渊噙笑的眼眸,我并没有回答季渊说的话,我问:「季渊你究竟是何人?」

    闻言,季渊笑了,但眼眸里全无笑意,他说,阿怜你不是全部都猜到了吗?

    是的,把所有的线索都串在一起後,我便已然知晓了季渊的真实身份。他本该唤作秦征,秦云最小的儿子。

    当年的秦府,剧传闻是因为在朝得罪了某个大官,一夜满门被灭。但谁也不知道,这桩案子竟搅和了许多人下水,简直一锅乱炖,谁也脱不出身。

    在遥远的当年,遥远到已然没有人记得,曾经朝堂上有两位贤臣,一个敢说,一个敢做,当年太上皇在两人辅佐下,治国有方,人们便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但事情却不知道从哪个环节出错,又或许我们可以说是命运捉弄。

    太上皇晚年作风糜烂,又受J人所离间,冷落了当初两位贤臣。贤臣秦云看不惯,屡屡上书谏言,却屡屡被退回。心灰意冷的他,又偶然发现了自己的挚友收贿笔了好几笔来路不明的钱。为人正直的秦云一时间无法接受,与自己的好友摊牌说清,谁知孟江冥顽不灵,受到打击的秦云毅然与孟江割袍断交,再来的事,就如同季渊和我讲的故事一般。

    然而孟江贪来的那笔钱,不过是为当年大司马魏莽豢养私兵的钱,先是从户部自己人的手中调度,转移到孟江这儿,之後再由他转移到魏莽那。

    孟江担心事蹟败露,先前的努力功亏一篑,便和魏莽谋划陷害秦云。最终如孟江所想,秦云Si了,Si的是无b凄惨。孟江当时的心态如何已经不能知晓,但从书信中不难能看出,孟江怀着愧疚的心活了下去。某日,他意外得知秦云还有个小儿子并未Si去,沦落在乡间被农民收养。

    大抵是内心怀着愧疚,孟江并未赶尽杀绝,而是暗中援助收养秦征的农民,想要从中得到一丝救赎。待秦征长大,便改名为季渊,再来的事就同先前故事所说。

    厘清了这些线索,我越发觉得冷,我看着季渊的双眸,里头冷冷地毫无任何情意,我问:「这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吗?」

    事到如今,季渊也毫无隐瞒之意,他坦荡荡道:「是。」

    我又问,「父亲下狱一事也是你一手策划的?」

    他点了头。

    我感受到寒意在我身上流窜,我从未见过季渊这副模样,冷的极致,冷的让我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