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驱车回府,冬羽将打探到的消息润色了一番,给姑娘们说了,逗得大家直笑。

    那两个黄脸锦袍公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去临仙阁闹事了,第一回因为插队被轰了出来,第二回翻墙偷菜谱秘方又被逮了个正着,临仙阁虽宽容,但也有原则,事不过三,那中毒的罪名还没声张,芙蕖便带人把他们给收拾报官了。

    至于那两人的来历,背后是什么人,傅婉和沈栀都默契地没提,权当个热闹,随它去了。

    这一日过得丰盛,沈栀将傅婉送回尚书府后归家已是天色暗淡,刚进门就听冬雀和冬羽小声说,今日福荣大街首饰铺的孙大娘来找她。

    冬羽嘟嘟囔囔地应了声,手脚利落地回房给姑娘烧水,替沈栀绞发时无聊得很,这才把孙大娘的事给说了。

    上回沈栀给冬羽做了个新花簪,冬羽喜欢得紧,戴着新发饰会情郎。然而还没等见到情郎,路上便被首饰铺的孙大娘拉住,好一通打听,一直追着冬羽问发鬓上的花簪是哪家首饰铺子的手艺。

    冬羽说不出,也不能告诉她是沈栀做的,但到底是耐不住孙大娘磨,便随口说是自己瞎琢磨的。

    这一说不要紧,孙大娘拉着人不让走了,硬是要冬羽把这花簪卖给她,还说马上要到七夕了,福荣大街首饰铺们弄了个花簪赛,说是哪家铺子卖的簪子最多,明年赁铺子的钱能减一半,希望冬羽能帮她出出主意。

    冬羽嘟嘟囔囔的:“孙大娘真能说,耽误了奴婢不少事呢。”

    沈栀听冬羽碎碎念,不由地失笑,张口却说:“那去试试啊。”

    “啊……”冬羽绞头发的手停了下来,“奴婢哪有那本事啊,那簪子明明就是姑娘给做的。”

    “我做时你不也在旁边?你帮了不少,怎的就成了我一人的功劳?”

    冬羽忙摆手:“我就是个替姑娘递剪子小奴婢,怎能这样邀功,那花簪明明就是姑娘自己看着芍药花画出来做的……孙大娘喜欢,奴婢替姑娘开心着呢,但姑娘做的就是姑娘做的。”

    昭琳郡主出身诗礼之家,祖上出过两个三元榜首,家中的诗集、画册书数不清,到了昭琳郡主这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沈栀尽得母亲真传,作画的本事一绝,尤是画花最好,对画做簪的本事算得上一时兴起,偶尔做出一两样别在鬓角,却总得世家小姐们赞叹。

    “那你就当是我想参加这个花簪赛。”沈栀见冬羽坚持,索性换了个说法,“你也知父亲不喜我在外抛头露面,更遑论参加什么市井里的花簪赛……”

    冬羽一听这话,心都软了,她哪听得了沈栀诉苦。

    沈栀自小就不是会委屈的性子,事事不计较,样样没怨言,“我想”这样的话都是头一遭说,冬羽心化了,立马道:“既然姑娘想参加,冬羽就替姑娘参加,奴婢保证一定不会让老爷知道的!”

    铜镜中,沈栀浅浅地笑了起来,像是说秘密一样:“那便悄悄的,不让别人知道。”

    “放心吧!”冬羽拍拍胸脯:“奴婢明日便去找孙大娘商量,奴婢别的不会,讨价还价的本事还算不错,一定替姑娘商量个好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