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没数。”陆沅说,“所以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一个透明人。容警官所谓的很难站的中立位置,我已经站了二十几年了,对我而言,中立才是最容易的。”

    容恒闻言,不由得又拧了拧眉,一时没有再说话。

    “所以,想要在一个透明人身上得到什么有效讯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陆沅说。

    “可我听过的证词。”容恒说,“我一定会去找陆与江问话。”

    “随便。”陆沅说,“我一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而已。爸爸刚刚知道浅浅的身份,他心情应该会很好,所以我犯点小错误,他也不会怪我的。所以,尽管做该做的事,我也会继续站在我该站的位置。”

    说完这句,陆沅没有再开口,推门下了车。

    容恒没有留她,只是仰着头靠在驾驶座上,静静地看着缓步走到前方出租车站的陆沅的身影。

    她真的是太平静了,平静得仿佛没有一丝大的情绪起伏,如她所言,像一个透明人。

    可是在他眼里,世界非黑即白。

    所以,他讨厌透明人。

    ……

    离开医院之后,容恒动作很快地回到单位,抽调人手之后,带着两名警员去了陆氏。

    这一去,直接就见到了陆与江。

    一来,陆与江是陆氏的负责人之一,二来,陆与江律师出身,是陆氏的法律部负责人。

    “我当然愿意跟警方合作。”陆与江说,“指使人去放火,这可是刑事罪,警方凭一句话就来到陆氏,要我配合调查,我能说什么呢?‘我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么说,容警官满意吗?或者是谁告诉我说了那样的话,叫她出来,我们对峙一下,一切自然可以水落石出。”

    面对着陆与江这样“经验老道”的狐狸,容恒这一趟硬来自然是要碰钉子的。

    对此,容恒手底下的警员也一早就已经预见到,离开之时忍不住对容恒道:“我们只有一句证词,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这样的人,就算承认那句话是他说的,也能找出无数理由辩白。”

    “我知道。”容恒道,“但也决不能任由他猖狂下去,总要给他敲敲警钟,告诉他我们在盯着他。”

    容恒说完,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这幢冠名陆氏的摩天大厦,目光愈发沉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