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瞪着容恒看了一会儿,忽地想起什么,转头伸出手来推了推霍靳西。

    霍靳西回头看她一眼,慕浅冲他努了努嘴,又看了一眼容恒的方向,示意他赶紧过去。

    容恒不乐意听她说话而已,他这个二哥的话,他总愿意听吧?

    霍靳西哪能不知道慕浅的意思,松开她后,也走向了阳台。

    夜色朦胧,华灯初上,从阳台上看出去,这城市光芒闪烁,美丽和平。

    可是谁又知道这样的美丽之下,究竟掩藏了多少罪恶?

    听见霍靳西走出来的脚步声,容恒趴在阳台上没有动,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她说得都对,可我就是……不想面对这个事实。”

    “不是不愿意面对个事实。”霍靳西说,“只是不愿意面对这个人。”

    “我师父……”容恒顿了许久,才又道,“他是个特别好的警察……我刚进这个单位的时候,他带着我们几个新瓜蛋子,风里来雨里去的,白天一起办案,晚上一起喝酒。他一点领导的架子都没有,毫不吝啬地将他所掌握的办案技巧通通传授给我们……我今天所有的能耐……包括喝酒的本事,都是被他一点点训练出来的……让我怎么相信,怎么相信他会是犯下这种罪行的人?”

    霍靳西听了,静了片刻之后才道:“太重情义,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深不可测的就是人心。也许经历得多了,才会渐渐明白,这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什么人是可以完信任的。”

    容恒听了,忽然看了他一眼,缓缓重复了一句:“除了自己,没有什么人可以完信任?这样的人生,不是太绝望了吗?”

    “有什么好绝望的。”霍靳西淡淡道,“习惯就好。”

    “二哥就是这样的?”容恒回味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这世界上就找不到一个完信任的人吗?我呢?我也不能相信?”

    霍靳西转头与他对视一眼,缓缓笑了起来,“不是不能相信,只是我心里终究有顾忌,不能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对毫无保留。”

    容恒听了,忽然转头看向了客厅里。

    那里,慕浅正坐在沙发里,不知道在跟谁通电话。

    容恒心中大概是有些失望和生气的,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她呢?”

    霍靳西顺着容恒的目光往里看去,视线落到慕浅身上,安静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她是例外。”

    唯一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