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您了?”那位自称卡琳娜的姑娘,双臂在身后做一羽翼姿势,翘臀拗腰屈身折叠趴向脚面,凹一鸟人舞姿。鸟人脚指尖上掂一只水晶杯,水晶杯里莹润的波尔多红晃成绸缎质感,煞是诱人。

    她甜美的笑,与波尔多红近在抬头一吻的咫尺之间。笑里的甜,更像是一碗马卡龙色系的冰激凌,丝滑的温婉里萦绕着丝丝白烟,天生自带一点透心凉的冷气,仿佛不及时咬一口,就能立刻化掉;真要咬一口,又定是冷到骨子里的冰凉。

    “哪能?”岛主宠溺的浅笑回她,俯身就着她脚尖上的水晶杯,抿一口波尔多红。他一袭象牙白长袍上,几点血色酒渍,同他背后缠绕白色镂空拱顶的蔷薇花一个颜色——不晓得时间久了,会不会成就一抹令人厌恶的蚊子血。

    埋头喝酒的男人,撩眼皮望向与他仅有一吻之隔的冰淇淋,眼眸深处燃着欲望之烈火。

    啪!很轻的一声脆响。

    火烧得太烈,水晶杯受不住,炸了个粉身碎骨。波尔多红和晶莹的玻璃渣儿,溅得男人一脸。

    “啊!”男人猝不及防一声大喊,以及他仓促退后的身影,落在众嘉宾神经反射弧上简直是一道奇观。

    以至于,绝大多数嘉宾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岛主那处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女人的尖叫声也炸锅,莺莺燕燕的各色霓裳四散而去,蹲到角落里躲起来。撒得一地的波纹多红太艳,像血,吓坏了她们。

    沸腾的尖叫声狂潮里,混着拔枪的细浪,以及枪械上膛和拨开保险栓的动静。冲进宴会厅的侍卫,在大厅里围了半圈,全部端枪指向岛主所在的方向。

    嘉宾是不允许带枪赴宴的,这个时候救场的,只能是岛主的贴身侍卫。

    “别动!谁动我轰谁。”希腊雕塑静若止水的声音,跟长相一样俊朗、生硬。不晓得他怎么变的戏法,从编钟架子里搞出来一火箭筒扛在肩上的。

    火箭筒炮口向外,四十五度角转开,跟围上来的侍卫秀武力值。XP-009-tt,码头上威力最强的火箭炮,只要瞄的够准,飞行器都能被它重伤。在这里开炮,所有侍卫、嘉宾都囊括在它火力范围之内,没人有机会逃脱。

    给火箭筒一震慑,拔枪的、没拔枪的,都没敢动。那些举起来的枪械,想收,又不敢收——颤颤巍巍的架在半空里,候命!

    等众人在火箭筒震慑中反应过来时,那位自称“卡琳娜”的姑娘,已被希腊雕塑扛火箭筒护在身后。他俩几乎是背靠背站在一起的,彼此交付了后背。

    卡琳娜手持水晶杯,将岛主抵在白色镂空拱顶的柱子上。她手里的水晶杯,炸得只剩玻璃尖刺的杯脚了,抵在岛主咽喉位置,扎进皮肤里沾染了一点血色。她另一只手“窝”在岛主怀里,抵在常人心脏镜像的位置——众嘉宾在她身后,中间还隔一尊希腊雕像,瞧不清楚那是个不见什么姿势,凭经验推断是左手持枪的动作。

    都这样了,岛主竟然还搂住她后腰,将人护在怀里。

    怕她杀人的动作太过激烈摔着吗?

    他脸上细小的碎玻璃渣儿划破的伤痕,在飘逸黑发的掩映下,颇有几分艳阳玫瑰的浓情,比他洒在象牙白袍子上的波尔多红更加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