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重刑也不是随便乱用的,过往有监军,现今更有军律官,不是戕害袍泽的重罪,寻常的违法军规多半就是赏军杖罢了。

    不过昔年国舅田蚡任卫尉丞,因私导致其部众与中尉府卒当街械斗,就遭了凌迟,亦可见大汉君臣对军律威严是何等重视。

    “先秦之时,秦惠文王为太子时触法,商君以太子不宜受肉刑,故以太傅嬴虔代之,剜其鼻,某虽不才,然腆为太子少傅,当因循之,若殿下在黄埔军学触犯重罪,某自当代其受刑!”

    赵立向刘歂微微作揖,如是道。

    太子少傅的位秩虽与九卿同,然刘歂年岁不小,且也是刘氏王侯中较为德高望重者,与太上皇是同辈,否则也不可能成为老宗正刘通的继任者,负责管束乃至责罚刘氏宗亲。

    毕竟是皇帝的族叔,太子的族叔祖,赵立身为太子少师,于情于理,都要对刘歂有所敬重。

    赵立这番话,确是掷地有声。

    包括刘歂在内,殿内群臣没人觉得他是在唱高调说空话。

    这是在大殿之上,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说的,日后若太子真触犯了军律,赵立想反悔,非但自身性命不保,族都得死!

    甚么军令状,都比不得他在大殿上当众说的这番话。

    “善!”

    刘彻抬手拍了御案,应下此事。

    群臣见陛下圣意已决,且太子少傅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只得无奈接受。

    “然太子毕竟是储君,除却在军学研习武略,治国之道亦不可偏废,亦不宜在宫外留宿,每日晨入暮出,晚课便在宫里随诸大夫策论政务。”

    刘彻也知道群臣最为忧心的是甚么,亦知让自家儿子在黄埔军学睡大通铺,只怕反会影响旁的学子,如是道。

    “陛下,如此倒是合宜。”

    刘歂等重臣闻言,面色果是好看不少,纷纷出列附议。

    实际上,他们是不太担心太子会在昼日时分遇险的,虽说操练时刀剑无眼,但黄埔军学的本意是锤炼学子,培养将官,又不是故意虐待他们,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太子去玩命。

    多年来,太子殿下和诸多王侯子嗣常在黄埔军学暑训,也没出甚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