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书架间倾泻出窗牖外直射进来的道道日光。

    竹帘背后,楚蔽垂首立于一侧,闲适地翻阅着手中旧黄的书册。

    不远处的万良在茶几旁着手泡茶。

    片刻之后,楚蔽随手将旧书册往架几案上一搁。

    厚厚的积灰顿时漫天扬起。

    他抬头将视线挪到下首跪着的人头顶。

    “藏书阁是宫中最大的书库了,察搜至此间,仍未寻到你说之言。”

    他并未有苛责之意,下首跪着的人却已两颊汗流如瀑。

    今日倒是个好晴天。

    楚蔽复又道:“太史监何几人?拱了你一个监侯过来跟朕禀报?”

    石监侯暗自粗吐两口气,不敢擦额头的湿汗,硬着头皮应下:“回陛下,今日乃臣当值。”

    可太史监分明是子时前的昨夜就观得了星象。

    此间同僚之间的往来推诿,楚蔽倒也不甚在意。

    他负手,不知真假似的问石监侯:“‘客星命犯紫微垣’是何义?朕少时式微,书读得可不多,瞧这如今的藏书阁,都已满室尘灰。”

    皇帝开始自谦,石监侯愈发吓得抖起了身子。

    不远处的万良沉声说道:“石大人有奏便禀,陛下并未有迁怒您之意呀。”

    不过是太史监里的人故意将一个好欺负的推了出来而已。

    石侯监浑身一颤,凝神屏气缓了过来。

    “回、回陛下,天有三垣二十八宿,三垣乃太微垣、紫微垣、天市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