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耳满脸担心,犹豫道:“少爷,您要不休息休息,您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檐赋宁摇了摇头,“不了,吃不下。”

    家破人亡,父母惨死,弟弟失手杀人,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到哪去。檐赋宁转过身,暖色的夕阳打在他的身上显得其背影更为瘦弱单薄。

    “若是……”檐赋宁抿唇,“有赋歌消息的话,先尽快通知我。”

    “是。”

    “对了。”檐赋宁又问道,“刘师爷那边怎么说?”

    钟耳道:“刘师爷说,他儿子的命岂是区区俗物能抵的。”

    闻言,檐赋宁垂下眸,“去库房拿些钱送到刘师爷家,记住,只要能将此事化小,多少钱都无所谓。”

    钟耳道:“是。”

    他说完后看向檐赋宁,眸间全是担忧。钟耳自小陪伴在檐赋宁身边,打理他的生活琐事。檐赋宁虽然是大少爷,但却是老爷贪杯误宠幸了府中的一个丫鬟所生。事后檐老爷觉得愧对夫人,本想给丫鬟些银钱将她打发了,却没想到,丫鬟怀孕了。

    檐老爷只能将丫鬟纳为姨娘,为此,也跟朱夫人有了嫌隙。

    后来,大少爷出生,虽然是庶子却是老爷的第一个儿子,老爷欣喜万分,为其取名檐赋宁。大少爷生来聪明伶俐,三岁作诗,五岁能武,本也名满京都,是当时人人赞颂的小才郎。可就在他六岁那年,意外发生了。

    没人知道出了什么事,只不过那以后,大少爷从此不再作诗,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差。

    钟耳陪檐赋宁走到卧房,依着他的吩咐将账本取来,为他添了盏灯,直到听见檐赋宁一声“退下。”他才转身告退。

    暖橙色的烛火在昏暗中轻轻摇曳,将檐赋宁的侧脸映在窗户上。他轻轻翻着页,眉头紧锁,右手拿笔,时而落笔,时而抬笔。

    屋内安静的似乎只有账本翻页的声音。

    忽然,烛火轻轻闪了一下。

    檐赋宁抬头看向窗外,眉头深思,随后他放下毛笔快步走到门前,开门,抬头望天,眼神有一丝焦虑。

    “砰”地一声,远处火光炸响,这声极大极远,响遍了整个长安城。刹那间,长安城内外,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