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军,你现在在那?”

    “我在张伟文家……”。

    “你别动,等我过来!”范希源狠狠地挂掉电话,一阵眩晕,脑子里不仅含有痛失好友的悲愤,还有‘地铁’所带来的疑问。

    张伟文租的公寓离电视台很近,打车用不了十分钟,坐地铁加上进出站、安检等过程耗费至少二十分钟以上。可他偏偏喜欢坐地铁,按他的话说这叫享受生活的情趣,那里有人生百态,两点一线的工作方式,他更愿意多花点时间看看坐地铁的人们,为此他还在筹备拍摄一个关于地铁的纪录片,每次范希源想要参与其中,都被神神秘秘的拒绝,说这是作者影像,与你这种骨子里透着大众娱乐的调调完全不搭。

    范希源气喘嘘嘘地跑上楼的时候,里面挤满了警察在调查取证。他脚刚踏进门,一个戴眼镜的警察很快就迎了上来,口气很重“你是干什么的?”

    范希源一口气还没上的来,脑子却一片混乱“我,我是……”。

    那警察瞪着眼睛四下打量着范希源,又问了一遍,“我问你是干什么的?”

    面对这样的盘问,范希源有些发愣,这种裸的问答,让他脑子里回闪过无数个画面。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尤其是当年做为实习生出入办公大楼时候的场景。

    “他是我们的同事,也是我们的朋友,他叫范希源!”这时从警察的后面钻出一个瘦瘦矮个子,不是谭军又是谁。

    范希源在经过一番警察的例行问话之后,沉默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警察的口中得知,张伟文是在昨晚凌晨2点左右死亡的,初步推测,身体是在外部强力的撞击后,全身陷进墙壁里,有102处骨骼断裂,韧带有不同程度的断裂,并有被撕咬的痕迹,右臂被齐肩分离,没有刀割的切口,像是被强行撕扯,但未在现场发现残肢;离奇的是在现场还发现有狗的血迹和毛发。

    他抬了抬头,看着四下忙碌的警察,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件事情突如其来,合作这么久的搭档就这么走了,可怕的是还死的如此离奇。除了用可怕两个字来形容,他实在想不出有更为贴切的词来形容这件事情。他抽出一根烟,点烟的手一抖,打火机无声的掉落在地毯上。

    “希源,你别想太多了”,谭军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伸手帮他把烟点着,声音有些哽咽“警察说张伟文死的时候很快,并没有受太多苦。”

    范希源深吸了口烟,把烟吐的很远。最近长时间的失眠让他无法集中精神思考,脑子里闪过的都是张伟文惨死的幻想镜头,仿佛他就在现场一般。他觉得头疼,手心一个劲的冒冷汗。

    “希源你没事吧?”

    范希源摇摇头,顿了顿说“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你昨天什么跟阿文分的手?”

    谭军说“昨天下午开完会大概是六点多吧,本来约了晚上一块泡吧的。”

    范希源说“他没说什么吗?”

    谭军想了想说“哦,他说晚上要先去地铁拍点素材,要是那个时候我口气强硬一点或许他昨天晚上就不会去了……”。

    地铁,又是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