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鹞子哥点了点头,轻声道:“确实是一份大礼,相当于平白得赠道行,就是得慢慢消化。”

    说完,我站起身来,再次对着柳娇鞠躬。

    于我而言,没有比这更珍贵的礼物了,我有太多事情要做,可却力有未逮……

    柳娇对于自己的身后事已经交代过,生于斯,葬于斯,就是让我们把她的尸体推入黄河中,可受了她这么大恩惠,我倒是不能草草了结了,让无双背着我寻个高处,想给她寻个好一些的安身处。

    结果,我这边在逡巡四望,那边被河水淹了的洞穴却有了动静,一个浑身泥浆的巨汉从下面爬了出来,犹如从地狱里爬出的魔神一般,可不正是磐奴?

    对于这位差点将我们活活打死的猛人,我们可谓是心有余悸,立即全神戒备了起来。

    铜铃一般的眼睛的在我们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却停留在了我手上的辟水珠上,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可不知道柳娇的遗言,这东西在我手里,好比黄泥巴掉在裤裆里,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不过,总要挣扎一下的,我高高举起辟水珠,正要说话,磐奴却离开了,扛起巨大的蛇尸,沿着河滩愈行愈远……

    “倒也算个归宿。”

    鹞子哥看着磐奴的背影良久,忽然说道:“总是比沉尸河底,任由鱼鳖分食要好,毕竟是一个即将化蛟的主,果真被分食了,这河里还不知道养出什么东西呢,四周十里八乡又要不太平了,说是葬于斯,实际是造孽。”

    这话我倒是认可的,主要是我们也拦不住。

    几人衣衫褴褛,如同乞丐一样在这里唏嘘了一阵子,终究是受不住河边的风寒了,粗略分辨了一下方向,踏上了归程。

    我们在地下穿行了太久,已经跑出去很远了,距离我们放车子的地方少说也有几十里地,无双一直背着我,走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上了车。

    无双帮我把身上的伤口重新清洗了一遍后,缝合包扎了起来,经过大半天的扩散,到如今我全身上下都麻木了,肿胀的厉害,黑青色扩散开以后呈现出一种黄绿色,整个人都没了人形,得了空我照了照镜子,原本相貌平平至少还能看,如今和绿巨人有的一拼。

    当然,这只是我的说辞,老白就没那么客气了,嘲讽我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绿巨人风靡全世界,说丑的人有几个?可我走大街上,保准人人都说丑,再不挑食的妹子都不会喜欢一个看起来像糜子面馍馍的男人,而且还穷……

    一通冷嘲热讽下来,我眼皮子狂跳,有点后悔自己的行为,这样的人渣值得我冲进黑雾里为他争取生机?当初我就该拉着他一起进去!

    此间事了,可黄老邪那边总要有个交代,为了我们真武祠的名声也得给对方个说法。

    所以,我们没有直接返回真武祠,而是顺道先去了黄老邪家里。

    对这一家子我没什么好感,懒得下车,交情是老白那边的,去说项的活儿也只能他去干,老白进去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来小时,就拎着一口布袋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