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二十一天,终于看到人了,宋景明莞尔,走上前,从护士手里接过了她。

    连胳膊上温暖的触感都没有唤回陈盼之的神智,她盯着就在眼前的人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偏偏这人还一幅私事公办的样子。一边扶着她往机器边上走,一边一本正经地问:“身上有金属物品吗?”

    “……没有。”

    拍片室里面还有隔断,放置机器的里屋和操作电脑的外室之间还有一道门。

    进了里室,宋景明反手将门关上,就把人抵在了门后,咫尺相闻。

    但他并不说话,只将笑眼锚定着她,直到瞧见一片红晕爬上来泛了她满脸,才心满意足地在她耳畔热热地吐息:“陈老师,好久不见。”

    陈盼之心口还满是震惊的余韵,哪里经得起这样突如其来的亲近,只觉得脸上热得要爆炸,一时紧张地咬紧了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谴责这位阴奉阳违的人。

    外间操作仪器的小医生呆头呆脑地等了半天也没看见病人到机器边上去,起身隔着特制的玻璃往里张望:“宋医生?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声音提醒着陈盼之此时此景的处境,她不敢出声,怕外面的医生和护士听见,只涨红着脸,又羞又恼地狠狠瞪了宋景明一眼。

    可是这个被瞪的人却毫无被瞪的自觉,反而笑得更开怀,扬声对外间胡诌:“没事,取个脚链。”

    陈盼之腹诽:瞎扯!您看见我那只脚戴脚链了?刚刚都说了没有金属啦!

    不好再耽搁了,宋景明把人引到机器边上,动作轻柔地亲自把她的腿安置好。最后还从玻璃窗外看不见的角度又对她笑了笑,这才退出去,和那位小医生一起盯着屏幕研究。

    从片子上看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她养得不错。

    片子拍得快,这一面也见得短。

    最后只来得及再听护士说一句:“过半个小时机器上取报告。”就又得把人还到门外的陈父陈母手里。

    出来的时候,陈盼之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全,见到老陈和徐英华时,她心里虚得像刚干了坏事的小孩,眼神东躲西藏地不敢让家长知道。

    徐英华对女儿是何等关切的人,只消一眼就发现了:“怎么了这是,拍个片子脸红成这样?”说着还把手往陈盼之额头上探,怕不是烧了吧,她这闺女最近老是这样傻不愣登的。

    陈盼之一缩,没躲着,只好被徐英华的手掌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