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居高临下。

    在这样急迫含威压的目光注视下,卫子夫努力平稳了呼吸,腾出手臂来轻轻推他:“陛下,陛下,可否给妾一点时间?”

    “张良人于妾有恩,妾不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妾想再侍奉她一段时日,同她好好告别。”

    “两个月,三个月……”她开始讨价还价,又道张姬尝云财帛与名位乃是外物,恐有心意不诚的嫌疑。

    皇帝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抚她的娥眉,又抚她绯红的脸颊:“如你所愿。”

    “两个月。”他说。

    “朕这样好说话,子夫要如何回报?”

    “陛下要如何,那便如何。”

    诗经有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然是陛下要如何便如何,哪能有例外呢。

    皇帝哂笑一声,伸手蒙住她的眼睛,更激烈更汹涌的情意席卷而来。

    ……

    天还未亮,皇帝的仪仗便出发了。

    卫子夫顺利回到张良人处。张良人见她归来,什么也没问,笑着邀她看她装的瓶花。

    芍药艳丽,栀子清秀,两者相拥配鲜艳的漆瓶,互补和谐,古朴又华丽。

    “芍药又名将离,离草。”张良人道。

    卫子夫笑而不语,深嗅栀子的香气。

    转眼一个月过去。

    一向准时的月信迟迟不至,又兼有嗜睡和味口的改变,卫子夫做过母亲,对这些情状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