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过于担忧,臣妾看清辞气色不错,有新朝龙脉气运庇佑,想必日后也会康健顺遂。”

    女子长相倾城,笑盈盈的接话,眉眼在烛火下愈发明媚娇俏。

    谢清辞淡淡看了她一眼,这是父皇生前最宠幸的安贵妃,本是小户人家出身,机缘巧合嫁入谢家,她膝下生有四皇子,圣眷正隆。

    谢戈对她微微一笑,随即落座开宴。

    宴中觥筹交错,忽有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陛下,臣有一事深觉愤慨,还请陛下出面,替臣讨回公道!”

    谢清辞顺着声音望去,跪在大厅正中的果然是燕平荣。

    谢戈皱眉:“你有何事?”

    “陛下,臣随您南征北战,总算打下这锦绣河山,陛下封臣为英国公,臣全家都感激涕零,誓要报答皇恩——可是,就在今日,臣的世子差点被一个叛贼夺去了性命!”燕平荣刚知道儿子遭遇,气得胸膛起伏:“臣咽不下这口气,特地来问陛下,会如何惩处此人?”

    谢戈皱皱眉,今日燕铭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一时却还没想好如何处置。

    本朝对通敌叛得很重,皆是夷三族,但萧家毕竟和他多年并肩战场,且在军中根深叶茂,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可若是还用义子的身份封赏他,那也绝不可能,毕竟当知晓萧家投敌那一刻起,那孩子和自己早就没了先前的那层关系。

    本想把此事搁置几日再处理,谁知今天就发生了相斗的事儿,燕铭是燕家的独子,燕家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将领,若是不对萧棣惩处,难免让人寒心。

    “英国公言过其实了吧,都是少年人的打闹,你也先消消火气。”安贵妃笑道:“而且,萧棣并不是会主动伤人的孩子,对吗,姐姐?”

    被她叫做姐姐的一个年近三十的女子,她刚被封赵婕妤,十三岁的萧棣曾寄养在她名下,赵婕妤忙展颜一笑,附和道:“阿棣向来是个稳妥的好孩子,他不会主动惹事的。”

    “他父亲成了叛臣,儿子还如此嚣张!”燕平荣不理会,继续道:“陛下!您不能再姑息萧家了!”

    “父亲投敌,但萧棣这孩子却为本朝打过几次胜仗啊!依臣妾看,萧棣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还是要有人管束教导着他。”安贵妃眉心的花钿闪着幽暗的光:“抛开父辈的恩怨,萧棣也是难得的好身手呢。”

    谢戈淡淡嗯了一声,心中已有计较,语气怅惘道:“他曾替朕打过几次漂亮的仗,颇有其父当年之风,是难得将才啊!”

    那孩子今年不过十五岁,虽然不能封爵善待,但也不至于夺他性命。

    更何况边境不稳,若是萧棣出事,军中万一有动荡更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