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些曾经作为沉香楼的姑娘的妇人们,看上去都不大待见桑葚,那些小孩子也都不喜欢跟桑葚一起玩耍。

    见苏悦只是呢喃了‘君流风’这个名字,对于其他的一字不提,心中不免有些焦急,“苏小姐,桑葚是个好孩子,大伙一直隐瞒了她的身份,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君家的小姐,还请您看在我们姐妹这些年备受磨难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花姨,我并非是不讲情理之人。”苏悦握了握阿花的手,待她镇定下来,继续道:“你放心,日后桑葚就是苏家的人,你们也一样,若是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苏府告诉我,能办到的,我都不会推辞。”

    苏家正是风雨飘摇之际,越是这种时候,便越显得那些留下的人之可贵。

    听了苏悦的话,阿花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带着苏悦七拐八拐,一路上都荒无人烟,最终他们拐到一个十分破旧的门前,看样子,这应该就是沉香楼的后门了。

    一路上,阿花发现苏悦其实是个十分好打交道的人,虽然年纪小,但心思通透,她也彻底信任了苏悦,向她吐出了不少往事。

    据阿花所说,她本名花语,幼时被卖到了沉香楼,随着年纪渐长,她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或是歌喉,都渐渐高人一筹,成了沉香楼的当红头牌。她结识了苏凛,对其一见倾心,自此再也没有接待过旁的客人,只每日坐在小楼中,日复一日地等待阿凛。

    苏凛只是每隔一两个月偶尔回到京城回去瞧她,在莲池便小坐片刻,喝一壶酒,顾自练一练剑,甚至连话都不同花语说几句。但即使是这样,花语也没有丝毫的怨言。

    直到有一日,君大少的突然造访,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沉香楼的头牌花姑娘,就连苏家少爷苏凛都倾心不已。

    君大少自幼时变好与苏凛攀比,在太学时,他与苏凛无数次交锋,最终都是败下阵来。这一次,听说了自小便避女人如蛇蝎的苏少爷竟有了亲昵的女人,他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直接便来了沉香楼,点名要花语侍奉自己。

    花语自然是不肯,她派人去苏府寻苏凛,却得知苏凛这些日子去了边疆巡守,这一回,只怕是要一年半载才能回京。

    找不着苏凛,便没了人能够拦住那君流风,他一路长驱直入,直接踹开了一干姑娘的房门,将她们带出来,一个一个质问,“谁是花语?”

    那个时候,姑娘们都吓得花容失色,花语也不例外,她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都在发抖,而这时,那些害怕极了的姑娘们都将脸转向了她,喃喃道:“花姐……”眼看着君流风的眼睛已经要看了过来,花语心一横,狠狠闭上双眼,就要求死。

    这时候,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感觉到,一个圆圆的珠子落在了她的手掌心中,那珠子十分温润,微微发热,她下意识握紧,便听身后一人掷地有声的声音:“我是花语。”

    花语的眼睛,徒然睁大,她转过头去,还未来得及看清那女子的表情,便见一个高大的人影掠来,将那女子的双手反剪了起来。

    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赤果果地传入她们的耳里,花语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的视觉一片白茫茫,只能依稀听见男人伴随着又粗又重的喘息的声音:“你们都好好看着!老子玩的是苏凛的女人!都看着!”

    那女子,却是死死咬紧了唇,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花语记得,沉香楼姑娘众多,但她从未见过这个代替她受辱的姑娘,她甚至,连一声制止的声音都说不出口,就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