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心思转动,看萧汉俊的气势,不像是一个骗子,宋玫又老实巴交的一个老臣,肯定不会帮着他撒谎,于是向田守信点点头:“你们都下去吧。”

    田守信有所忧虑,不过还是带着锦衣卫退出,退出之前,他又对萧汉俊搜身一次,确定没有武器,这才退出去,关了门窗,在外面静静等候。

    宋玫也退了出去。

    阁里只剩下朱慈烺和萧汉俊两个人。

    端坐于上的朱慈烺并没有理会躬身而立的萧汉俊,慢悠悠的翻着桌上的账册,他在观察,同时也是想压压萧汉俊身上的傲气。

    从见到萧汉俊的第一眼起,他就看到了萧汉俊眼中那份恃才傲物的神情,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就变成恭顺,但不经意中,却总是有锋芒毕露的感觉,在相互不了解,不明白萧汉俊来意的情况下,朱慈烺自然而然的要磨一磨他的傲气。

    萧汉俊半弯着腰,躬身站立,一动不动。

    看得出,他有极强的忍耐力和克制力。

    将近五分钟,他竟然连眼皮子都没有眨过一下。

    终于,太子抬头,淡淡问:“说吧,你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殿下,你可知道,魏藻德为什么要拉出钦天监,以阻止镇虏厂和兵仗局火器厂的合并吗?”萧汉俊低着头,不卑不亢的道。

    “你这是什么话?魏部堂为本宫分忧,想本宫所没有想到,正是臣子所应该做的。你这么说你的上官,就不怕本宫责罚你吗?”朱慈烺板着脸,故意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紧紧盯着萧汉俊,他倒要看看这个萧汉俊究竟有多少心理承受能力和随机应变的机智?他眼中的恃才傲物又究竟有没有一些真本事?

    萧汉俊神色不变:“殿下,你如此聪慧高远的人,难道也被魏藻德骗了吗,魏藻德可没有什么公心,他完全就是为了私利。”

    朱慈烺虽然隐隐猜出魏藻德有私心,但究竟是什么私心,他却猜不到,如今看萧汉俊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不少的内情,冷哼一声:“萧汉俊,你知道什么,速速给本宫道来,但有一句假话,本宫就绝不饶你!”

    “殿下,你可知道,兵仗局火器厂的铁料和煤料是谁供应的?”

    “户部。”

    “户部又是谁供应的?”

    朱慈烺隐隐有所明白:“你是说……”

    “是的,为户部供应铁料煤料,还有各种物资的是魏藻德的老丈人,山西商人田生兰!”萧汉俊道:“田生兰是山西八大商人之一,原本他的生意做的并不大,比起山西范家和王家,他田家的生意小的多,但自从攀上魏藻德这可大树后,他田家的生意可是一日比一日火。”